夏侯永宁装着怕冷,把身体蜷成了一团。
林淼淼迅速给他盖上被子,见他还哆哆嗦嗦的,跑出去问春柳有没有暖壶之类的东西。
春柳当然说没有。
林淼淼真是一筹莫展。
大半夜的,又是夏天,上哪搞取暖设备?
春柳给她出主意:“夫人不如帮着暖暖。”
“好主意。”林淼淼喊王大:“快,给你们家王爷暖床去。”
王大哪敢去。
“夫人,小的粗手粗脚,若是碰到王爷身上的伤...”
林淼淼转头看春柳,把她吓得往后退:“奴婢,奴婢成亲了。”
“把你们屋里的被子给我。”
暖床是不可能暖床的。
打死都不可能暖床。
两层被子盖上去,夏侯永宁都要热死了。
他哼哼唧唧,用手扒拉被子,林淼淼又给他掀开。
没多久他又喊冷。
时间就在盖了掀,掀了盖中流逝,很快天蒙蒙亮了。
林淼淼真是被折腾的够呛,迷迷糊糊趴在床边睡着了。
夏侯永宁侧躺着,用指尖隔空描摹她的眼睛,鼻梁,嘴巴,想靠近,又怕吵醒她。
想不明白,她为何不肯上来躺着?
明明两人早就...
天色大亮的时候,林淼淼醒了,发现夏侯永宁还在昏睡,嘴唇比之前还要干裂。
弄了温水想要喂他,却都顺着嘴角流走了。
夏侯永宁等着林淼淼用嘴喂呢。
“我就不信了。”
林淼淼捏住他的鼻子,强迫他用嘴呼吸,等他把嘴张开,顺势将瓷勺塞进他嘴里,然后慢慢往里面倒水。
“咳咳咳...”
夏侯永宁被呛的装不下去了。
林淼淼迅速抽走瓷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你醒了?”
夏侯永宁郁闷啊,心想我再不醒,你得把我弄死了。
“我喂你喝点儿水吧。”
“你昨晚没睡?”
林淼淼一边给他喂水,一边邀功:“你发烧了,折腾到半夜,我哪敢睡。”
喝完水,夏侯永宁干脆直接拉她:“上来躺躺吧。”
“不用。”林淼淼迅速躲开:“再熬几天都没事。”
整整一天时间,夏侯永宁想了各种办法,都没能让林淼淼跟他躺一起。
趁着林淼淼去茅厕的功夫,他给王大交代了几句。
他这回是铁了心,一定要跟林淼淼修复关系,不然他总是心慌,觉得林淼淼不像以前那么在乎他了。
夜色降临,林淼淼照旧守在他旁边,时不时摸摸他的额头,怕他再发烧。
“你上来睡吧。”
“不用。”
林淼淼趴在床边,看着他的侧脸,却想起了卢博文昏迷的样子。
啊,好想回到有的世界啊!
就算陪病人,也有个手机玩,现在都要憋死了。
夏侯永宁见她目光呆滞:“你在想谁?”
林淼淼移开视线:“我在想,往后该怎么办。”
“你怕不怕?”
“怕就不会去天牢了。”
夏侯永宁伸手摸了摸她的眼角:“你变了。”
“换了你,也会变。”
“永宁愧对你。”
林淼淼把他手按下去:“愧对我就赶紧好起来。”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春柳惊慌失措地跑进来:“王爷,官兵来了。”
林淼淼猛地站起身:“人多吗?”
“多。”
说话的功夫,外面传来喧闹声。
林淼淼瞅了一圈,没什么趁手的武器,只能拎起一把凳子:“你们带着永宁先走,我拖一拖。”
“夫人这里有密室。”
春柳走到侧墙那里摸了摸,出现了一扇暗门:“夫人你快带着王爷躲进去。”
林淼淼来不及多想,迅速带着夏侯永宁走进暗门。
春柳憋着笑,把蜡烛送进去,按动机关把两人关在了里面。
密室不大,也就三五个平方,左侧墙上留着通气孔。
右侧有张石床,上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铺。
林淼淼扶着夏侯永宁躺下,脱了外衣叠了叠,塞在他脑袋下面:“凑合用吧,忍一忍就过去了。”
外面传来乱糟糟的脚步声,还有官兵的呼喊声。
林淼淼紧张地站在暗门旁边,万一被发现了,她是自杀呢,还是杀了夏侯永宁?
而夏侯永宁趁她不注意,吃了一颗药丸,准备要发烧了。
硬物敲击在墙壁上的声音,让林淼淼整颗心都提起来了,刚才忘了注意机关的位置,也不知道容不容易被发现。
嘈杂声似乎变弱了,也许官兵出去了?
林淼淼长出了一口气,转身看见夏侯永宁又红成了煮大虾。
“怎么搞的!”
林淼淼走过去,一摸额头,哦豁,完蛋了,又发烧了。
可外面的情况还不清楚,而且她也不知道怎么打开暗门。
想来想去,她只能让夏侯永宁后背贴着墙壁,试图让墙壁带走他身上的热量。
烧过之后就是冷。
这回没了被子,林淼淼看着夏侯永宁缩成一团,无奈地帮他搓胳膊搓腿,想要让他暖和起来。
徒劳无功。
夏侯永宁闭着眼,心想都这样了,你都不抱抱我?
林淼淼走到暗门旁边,隐约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却不知道是谁。
不敢冒险。
看着缩成一团的夏侯永宁,咬了咬牙,狠了狠心,林淼淼终于躺下抱着他,想要给他些温暖。
夏侯永宁得偿所愿,紧紧搂着林淼淼,感受着怀里的温香软玉。
林淼淼前所未有的僵硬。
做了这么多任务,这还是头一次。
以前最亲密的时刻,也不过肩靠肩头抵头,距离这种程度,还差的远。
夏侯永宁身上的气息,就在她鼻子底下转圈圈,搅和的她心慌意乱。
胡思乱想中,她感觉到夏侯永宁的体温慢慢恢复了,小声嘀咕:“幸好还算管用。”
夏侯永宁本来想好好体会的,不知不觉却睡着了。
林淼淼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慢慢从他怀里挪出来,再次走到暗门旁边,试探性地敲了敲。
没有回应。
王大跟春柳不会出事了吧?
林淼淼把整间暗室的墙都摸遍了,死活找不到开门的机关。
还没来得及忧愁,蜡烛灭了。
暗室真的成了暗室,黑漆漆的。
林淼淼看向透气孔,只有微弱的光,看来天还没亮。
唉,只能等夏侯永宁醒了,让他开门。
林淼淼无奈地走回,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石床开始练功。
闲着也是闲着,练功总比睡觉强。
等夏侯永宁睡醒的时候,感觉到怀里空荡荡的,那种怅然若失的滋味,更加难受。
他一时忘了装病,翻身坐起:“淼淼!”
“我在这儿。”
林淼淼收了功,转头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他:“像是恢复了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