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

秦老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沈执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从真正确认自己成为神仙的那一刻便开始想了，然而到今天，沈执也没有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或者说，成为了神仙之后，钱，权利，女人，这世界上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没有了诱惑力了。

就像是玩一个游戏，给你开了一个无所不能的挂，这世间的一切对于你来说都触手可及，你反而不是那么想要那些东西了。

房间所有人都沉默着，等待着沈执的回答，庆无双走了过来，端着盘子，在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杯，她也是有点眼力的，看的出来秦老不是一般的人，秦老问沈执大哥想要什么，潜台词就是：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方明华等人对于沈执的身份之前就有一个大概的猜测，现在再联想起刚刚秦老和张灵焰的对话，那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神仙！

神异现在对异能者的拉拢方式，周部长多次强调了一个词：不惜一切代价，但实际的操作中，不可能真的做到“不惜一切代价”的程度，难道说他想当神异的总负责人也让他当吗？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今天秦老的这一句：你想要什么？

里面包含的信息，恐怕还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惜一切代价”的程度。

众人都紧张的等待着沈执的回答。

“呵，秦老是想让我加入神异吧？”沈执轻笑了一声道。

“是。”秦老没有犹豫，立刻答道，拐弯抹角不是他的性格，之前周南国邀请过沈执一次，不过多多少少有点不太正式，而且当时沈执那求财的模样，让自己有些犹豫，现在知道了沈执是神仙，那完全就不一样了，神仙，和异能者，那可是完全不同两种待遇！

“我答应。”沈执直接回答道。

沈执这么干脆的回答让秦老和张灵焰一群人都一愣，他们还以为沈执会拒绝呢，就算不拒绝，也会提一些要求吧，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

一时间，把秦老本来准备劝说的话都堵在了嘴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不过有一个条件。”沈执又补充了一句道。

秦老松了一口气，这才对嘛，有条件就好办了，只要能提的出来，自己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也得给你办了。

“我只选我想做的事情。”沈执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虽然答应加入神异，但神异里任何人都不能指挥你？”站在后面的刘剑平问道。

“是的。”沈执点头确认了刘剑平的话。

“如果神异里的每一件事你都不想做呢？”刘剑平轻笑了一声问道。

“那就什么都不用做。”沈执立刻回答道。

“呵，你想的也...”刘剑平正想嘲讽沈执几句呢，秦老便直接打断了刘剑平的话道：“可以。”

“秦老，他...”刘剑平想要提醒一下，沈执这是在耍滑头，那到时候如果说他什么都不想做，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做？但刚说到一半就自己闭了嘴，自己能想到的事情，秦老怎么会想不到呢？现在的问题是，即使沈执直接拒绝秦老，或者提一个秦老办不了的条件，那他们也没有办法，人类能对神仙造成什么威胁呢？现在，沈执至少答应了加入神异。

“沈执，还有一个问题，你对混沌这个网站怎么看？”秦老接着问道了另外一个问题，

“秦老是说他们宣扬的混沌降世，末日将至的那个事情吗？”沈执问道。

秦老点了点头。

“没什么看法，网站上说的是真的，不过距离那个时间还有很长，现在担心那些还太早了。”沈执说道，混沌降临这个事情，在神仙群里并不是什么秘密，混沌那个网站的发帖人叫弥勒佛，说不定还真是那位弥勒佛下凡做的事呢。

刘剑平和方明华互相都望了望，皆皱起眉头来，昨天他们会议上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大部分还是倾向于网站说的是假的，只是作为一种激烈的宣传的手段而已，没想到沈执直接就确认为真的了。

“沈执，你对这个混沌了解有多少？”秦老也有些凝重的问道。

沈执想了想，将自己所知道的有关混沌的事情和无念之恶的事情与秦老都大致的说了说，虽然阻止是不可能阻止了，但告诉秦老这种高层人物，说不定能起到一定的延缓作用也说不定，也算是他为人类做出的小小贡献了。

“无念之恶？”秦老念了一遍这个词，这个词是混沌网站上没有的，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概念。

“这种事情，应该很好阻止吧？”方明华看着沈执道，沈执刚刚举的是扶老人的例子，在方明华看来，以后科技越来越发达，查出这种事情的真相应该也是很容易的事情，沈执这个不就查出来了吗？

沈执却是摇了摇头：“阻止不了的，无念之恶指的并不是某件事情，而是整个人类道德风向的改变，就算每件事情都能查清楚又能怎么样呢？那些讹诈的老人只需要一句轻飘飘的道歉，甚至不需要道歉，都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行善之人在帮助人的那一刻，面对的是所有人把他当傻子的压力，付出的是倾家荡产的可能，行善的成本太高，而作恶的成本又太低，这种不平衡必然导致无念之恶的滋生，怎么阻止？”

“如果立法让那些讹诈的人付出代价呢？”一直沉默的许近山问道。

“呵，讹诈本来就是违法的，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你如何让他付出代价呢？坐牢？到了监狱里有吃有喝，还能免费医疗，人家还求之不得呢，罚款？他本来就是没有钱才选择出来讹人的...”

许近山也没话说了，沈执说的问题，的确是他们执法过程中经常遇到的，遇到什么事高喊一句：警察打人了，或者让老人往地上一躺，你说无赖是真无赖，但管用也是真管用。

“可是这种事情，也不能认定所有扶老人的人都是好人，的确有一定的可能是扶老人的人把人撞倒的。”方明华也提出了另一种说法，这话虽然说的不应景，但确实也是有这种可能的。

沈执也点了点头道：“是的，也存在这种可能，混沌并不是单纯的恶，纯粹的恶我们很好消灭，可当恶躲在了善的后面，慢慢的扭转了人的观念，我们反而不以为那是恶了，这就是混沌无法阻止的原因。”

“善就是善，恶就是恶，恶绝对成不了善的！”刘琳却是坚定的反驳说道。

“是吗？996工作制是违反劳动法的，现在每个公司都在996，你见到哪个公司受到惩罚了?”

“杀人是犯法的，但只要换一种方式，不仅不违法，还得排着队求人家杀你。”

“所以不是混沌选择了人类，而是人类选择了混沌。”

沈执微笑且悲哀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