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小时候她有时不爱吃饭,裴管家就是这么哄她的。
裴依依垂眉站在桌旁,摆弄了下水果上可爱的插签,微微笑了笑。
这时倒还真的有些饿了,她坐了下来静静地享受着一个人的晚餐。
天才大多是独身一人的,总要学会孤独,享受孤独。
吃完了晚饭,她上了楼,在二楼拐角将一间上锁的房间打了开。
这屋子里都是存放她出国前的一些旧物的,她走的时候匆忙,什么也没带走,下人又不好随意处置,便都收拾了起来放在了这里。
按开了门后的开关,昏黄的光线照亮了整间屋子。角落里摆放着一摞纸箱,另一边铺着块苫布,遮着她以前的一些用具。
扯了开来,就见到一些乐器、玩具啊什么的。
苫布之下中间有块空地,那架钢琴已经被搬去了一楼,其他的可能是也没什么好去处,就被这么遗留在这里了吧!
裴依依随便翻弄了几下,倒是没有对那些小玩意有过多的回忆,只在自己按的几个奇形怪状的事物上略看了看。
而后她的视线略定在一个小巧木马上,那个破旧的小木马最早就摆放在她的房间,就放在画架旁。
这幅画面太过于熟悉,以至于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接近昏厥之时脑海里还曾浮现过。
她探手将小木马取了出来,摆在地上轻推了一下,那有些陈旧的小马便吱嘎吱嘎地轻轻摇了摇。
她记着这小木马的肚子上有个暗格,她以前总偷偷藏一些东西在里头。
裴依依探手顺着那圆滚滚的小肚子摸了下去,果然摸到了暗门上微微凸起的地方,只是试着推了推却怎么都没推开。
也许是年岁比较久远了,东西又太过老旧,里面螺丝的部分锈死了也说不定。
但偏偏裴依依不死心,干脆将小木马翻了个个,干脆地卸掉了它底下的摇椅脚。
再然后不过几下便将那小木马剖了腹,只是当她看到那小木匣里的事物时却是一怔。
那是顶牛仔的鸭舌帽,帽遮边缘微微磨损,显示着主人的粗心和不在意。又因为年代久远,上面的颜色已经微微褪去,露出了些浅灰的蓝色。
裴依依微微摩挲着上面绣着的字母【E】,若有所思道:“呀,原来这个帽子在这里啊……”
那帽子的头圈稍小一些,显然不是个成人戴的。
裴依依跪坐在地上,将帽子托在手中微微举起,似是想借着它回忆下它主人的样貌。
但是坐了半响,一向善于刻画人物的画家,脑海里却依就只是一片空白。
她曾经甚至让裴管家去偷过方皓泽小时候的照片,可是那个形象在脑海里还是充盈不起来。
然而裴依依一向不是个会同自己较真的人,既然想不起来,也不用再费心去细想了,只当做一段略有缺憾的回忆吧!
她又看了看那顶帽子,抿嘴笑了笑,决定现在过去将它物归原主。
现在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裴依依刚走到那四人住的小楼近前,就看到何子禹和郑昕城正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在看着什么比赛。
不想经过两人面前,她只抬头略看了看,就看到了个亮着灯的窗,和窗后微飘的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