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幸福的时光就是和父亲母亲妹妹在一起的时光,只是这幸福何其短暂,她要的始终不过是那个完整的家。
萧文御不由得一愣,才道:“你想家了吗?”
她微微点了点头。
看着她这样感性的低下头,萧文御不觉得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覆上的手指。
“我会帮你找到你父亲母亲的”。
她听闻,惊讶的转头看着他,就连刚想抽出自己的手都忘记了。
萧文御亦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抬手轻轻的将她额上散落的鬓发掖在了耳后。
“我不想看着你每天这样忧心忡忡的过日子”。
楚龄歌的心不觉得微微一动,片刻猛的抽回自己的手。
“请你下去好吗?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他的眼神不仅升起一丝失落,片刻有看着她道:“那我不说话了”。
不到片刻。
萧文御就“哎呀”了一声。
她下意识的转过头惊诧道:“怎么了?”
却见他从自己的衣襟里拿出一块手帕,她当然认得那手帕,那是她还给他的,还绣着自己的名字。
他打开手帕,看着手帕里面的半碎的糕点。
又自言自语的道:“哎呦,都碎了,拿的时候明明好好的啊”。
说着,从里面捡出一块碎的没那么厉害的碧玉糕。
用胳膊肘杵了杵旁边楚龄歌的胳膊。
“吃一块吧”
楚龄歌抬头看向他的眼神,他的眼神满是期待。
她不忍心弗了他的面子。
伸手接了过来,吃了起来。
萧文御嘴角微微一扯,胳膊拄着膝盖,歪过头来看着她。
“好吃吗?”
楚龄歌微微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喜欢吃碧玉糕啊?”
她微微一怔,却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萧文御心头一紧,总不能说是自己偷听来的吧。
片刻,却向她笑道:“我猜的,我厉害吧”。
楚龄歌听闻,微微转过头。
两个人静默片刻,楚龄歌忽又道:“阿木死了,这回你可以松一口气了”。
“什么?”萧文御不无惊异的问道。
她只是定定的看着前方直接挑明道:
“王上这次出行毫无征兆,却带了几个在朝中一心推你上位的大臣,带他们出行,无疑是要趁他们不在削弱他们的势力”,说着又回头看向他。
“或者在这里处决了他们,以绝后患,你自然知道此事,就来了个将计就计,不仅除掉了在身边监视你的阿木,还惹得众人怀疑是王上要除掉你,这样王上不仅不能动那几个大臣,还要加倍的保护你,才压得住悠悠众口”。她平静的说出来,简直就像走进了萧文御的心里,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一样。
他惊讶的看着她,心里又震惊又欣慰,她竟如此聪明。
片刻,他才回过头来,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你的根据呢?”
“第一,昨晚阿嵩不在,却是阿木贴身伺候你,第二,你的参汤从来都是阿嵩亲自看着,昨晚却换成了此地的厨娘,第三,今日,在审问厨房那些人的时候,他们皆说并未见过阿嵩,最重要的是,那参汤并不是你平日喝的千年人身,却只是普通的山参,这一切只能说明是你自己做的手脚”。
萧文御的视线不由得被她牵制着,就是这些细小的事情,就连王上身边的人都未曾发现,却被她发现了。
他不觉得哑然。
片刻才低声道:“是不是瞬间觉得我也挺卑鄙的”
她却摇了摇头,淡淡的道:
“有压迫,自然就有反抗”。
她的话总是出乎他的意料,他原以为她一定会瞧不上他的手段,没想到她居然还表示了认同。
片刻,她竟又继续道:“只是,我原来就以为你不过是个闲散的纨绔王爷,没想到你的城府也蛮深的”。
这话不像是在骂他,更不像是在夸他。
可他还是欣然接受了。
“你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去告诉别人,却是跟我说呢”
“因为我无意于参与你们姐弟之间的斗法,更不想被你们搅进这趟浑水”
他点了点头,却又笑道。
“怎么?你不打算站到我这边吗?”
她回过头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随即站起身来。
“我下去了,小王爷慢慢欣赏吧”,说着轻飘飘的踩着屋脊,一转眼就到了地上。
留下萧文御大声道:“你倒是把我也带下去啊”,只是她一转眼就到了下面。
萧文御在上面弓着身子立起身来,却看见上面有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纸,他看了一眼楚龄歌的方向,这才捡起来揣进了怀里,然后小心翼翼的从梯子上往下爬,楚龄歌在下面看着他弯着腰身,眼睛都不敢往下看的样子,心里不觉得好笑,嘴角也不自觉的流露出一抹笑意。他那样风流潇洒的人,在武力值上面却是一个白痴。
萧文御终于慢慢的爬了下来,回身一看,她早就没有踪影了。遂自言自语道:“真是一个没良心的女人”。
阿嵩却在一旁道:“您说什么?”
萧文御却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本正经的道:“阿嵩,记住,以后找老婆千万别找会武功或者太聪明的,知道吗?”
一番话却是把阿嵩问蒙了,只好傻傻的点了点头,其实凭阿嵩的武功,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是他对手的人。
片刻,他才知道,一定是自己的主子在楚龄歌那里又吃了瘪,这才发出这样没出息的感慨。
刺杀萧文御一事,成了一桩悬案,根本找不到凶手,萧文御在面见王上的时候,却又大度的表示,找不到就算了,萧文御的态度,更印证了众人对王上的猜疑。
在驿馆里待了几日,也开始启程了。
萧文御自小养在宫中,这样奔波劳累的旅途,让他有些吃不消。
“王爷,您怎么了?”,金墨鸳看着他的脸色苍白,不由得问道。
可是萧文御摇了摇头,却伸手抬起轿帘。
看着外面的楚龄歌,外面的骄阳如烈火般,她牵着绳子,骑在马上。
他只是看着她,不由得问道。
“累吗?要喝点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