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看苏伯约面色颓丧,点头说道:“你遇到了什么难处?”
苏伯约见师父没有责怪之意,暗自松了一口气冷静下来,说道:“徒儿的劲力始终未能收发自如。”
楚元摇了摇头,说道:“伯约,剑道的第一重境界是什么?”
“剑心通明。”苏伯约不假思索。
“所以,要达到这一层次,须得学习以心御剑。”
“以心御剑……”苏伯约心头如遭电击,似乎抓到了什么。
他赶忙问道:“师父,那该如何以心御剑?”
“你的劲力是怎么生出的?”
“力……由心生!”苏伯约恍然大悟,他回忆起养剑术所载内容,顿时觉得之前大部分未曾参透的难题迎刃而解。
当然,这也不是说他已经完全参透养剑术,只是他终于开始理解养剑术中的高深奥义。
“以心御力,以力御剑!心之所至,便是剑之所至!”
苏伯约长出一口气,将心境彻底平复了下去。
他挺直了身板,对着身前丈许远的竹子再度刺出了一剑。
这一剑,他再无犹豫,只凭心意刺出手中长剑。
剑气轻啸声再度响起,青竹主干应声耳破!
苏伯约一阵喜悦,但看师父脸上并无满意之色,心中又不由得有些惴惴。
楚元开口说道:“伯约,你做的已经算是不错,但想要更进一步,做到书上所说的剑出如龙,除了以心御剑之外,还得以剑养心。
“剑者,两刃一尖,象征着一往无前,无坚不摧,剑道亦是如此。
“你要踏上剑道,便须将你的一颗心磨炼得如同手中之剑一样,这样方能初步养成剑心,这也是养剑术的真正奥义。
“这说来简单,其实需要你不断苦修。自古以来,多少先贤大能都未见此功,你切不可以存了轻慢躁郁之心。”
苏伯约资质悟性都是上佳,听闻楚元此番话,可以说已经如醍醐灌顶。
他眼神此际无比清澈,郑重向楚元说道:“徒儿明白了。”
楚元点了点头,又查看了他目前的修为,只见他修为已到后天大圆满。
和苏云卿的修行进度只差毫厘。
他在此之前已经探访过苏云卿的住所,这位荧齐宗大师姐倒是已经隐隐有些师姐的做派。
她每日除了修行、炼丹,倒还做了些教导其他师弟的备课。
楚元好笑之余,也颇为欣慰。
以后亲传弟子的教导一事,确实可以交给苏云卿。
她天赋、悟性都在众弟子之上,修行速度也比他们快上许多。
由她教导那也是再好不过。
他对苏伯约说道:“为师已给云卿传下了先天篇的功法,你若是将黄庭篇的功法习练完毕,可以找她传功。”
苏伯约谨然应是。
……
离开苏伯约的居所之后,楚元又去往了李继临以及都默的居所。
这两处居所隔得不远,两人此时正在都默屋中一起参读心法,见到楚元来了之后,双双起身见礼。
两人激动、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已服下经洗经伐髓丹,这丹药效用自是不必说。
这道尊真经黄庭篇,才让他们真正大开了眼界。
尤其是都默,他因为身世原因,隐隐知道师尊的这篇心法极有可能是一品心法。
虽然楚元虽然没有亲自教导他们,但就凭将如此高深的心法传授,也确实当得上师恩深重。
楚元问询了一番修行进度,知道他们已经可以开始行功,只是一些地方还颇有滞涩。
他沉思了一会儿,便已知道他们各自的问题。
针对性的讲解了几句之后,两人心中已经有所感悟。
倒不是楚元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而是因为两人真的已经精研过道尊真经,而且悟性不错,才能从楚元的话语中得到启示。
就像苏伯约,如果他没有入门养剑术,楚元指点再多也是无用。
李继临踌躇了一会儿,说道:“师父,我还有一个疑问。”
“嗯,你说。”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才下定了决心,说道:“我方寸山中有一团光雾,其间隐隐有含有闪电,弟子见识浅薄,不知道这物有何效用……”
说出这个秘密之后,李继临心中畅快了许多。
他并非突然决定吐露秘密,这几日之间,他听说了不少楚元的事迹,相信他不是之前遇到的那种自私之极的散修。
而且师恩深重,若是一直瞒着,他心中念头总是不够通达。
“这是道果雏形,若是为师猜的不错,这道果应该是先天雷罚之道。”
楚元没有追问李继临是从何处感悟出这个道果,各人有各人的机缘,李继临能将自身秘密讲出,可见已经极为相信自己。
他接着说道:“修行一事,一是提升修为,二是感悟大道,在筑基境界之后,这两者并不背离,甚至息息相关。
“继临,你有此机缘,应当牢牢把握,日后筑就道基之时,可以以此为道基主体。不过,你也不要就此心生骄矜,怠惰了学业。”
李继临心脏怦怦直跳,说道:“弟子记住了!”
“为师目下还未掌握雷罚之道,你功法运转熟练之后,可以到藏经阁中研习雷属性的武技的武技,这也能提升你的战力。”
“是!”
见二人暂时再没有什么疑问,楚元离开了弟子居。
回到宗主阁中,楚元再次端坐起来。
不过他没有运转功法,而是静静思考着道基的筑成。
“道基并非是要参悟所有大道,若是筑基之前形成某一个先天大道的道果,也可以成就无上道基。”
“不过最完满的道基终究还是要参悟终极大道,终极大道复杂难明,史书中记载,甚至连道尊在筑基时都没有完全参悟出终极大道……”
“我丹田内的鸿蒙道树虽然包罗万象,但不知道它是否就是终极大道本身……”
“不过,既然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只好顺势而为,将道树彻底转为道基。而且,我貌似也没有更好的路可以走,毕竟终极大道不是说说就能感悟得到的……”
楚元压下纷杂的头绪,凝神端视丹田中的参天大树。
他操纵一丝意念,渗入了道树粗壮到可怕的主干中。
这是他之前一个月研究道树的成果。
正是凭借这丝意念,他才能初步控制道树,根据自己的心意吞吐真气。
这几天修炼先天篇下来,他对道树的控制越来越娴熟,这丝意念也强大了许多。
楚元并不满足于此,他想要凭借这丝意念同化鸿蒙道树的本能意志,让自己真正完全掌控道树。
只有这样,他才能接受道树作为自己的道基。
这也是他完成筑基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