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浮黎走到君澜生身侧:“二哥，她是从归源海出来的神兽鬼车，这....”

她不知道君澜生刚才那一击用了几层力，但九摇光这回绝对没法活。

归源海那边....

一头神兽陨落，这绝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白浮黎无法判断天道会不会将罪责降在二哥头上

从归源海出来的神兽，若未犯下大错，皆是归源海和天道庇护的宠儿

这九摇光就是其中之一

在众人不知道的地方，那万海汇入的尽头，归源海内海水在汹涌翻腾，不断拍打着中心唯一的礁石群

像是一位母亲在为即将失去的孩子感到焦急和难过

这种情绪，甚至清晰传到了白浮黎这里

君澜生冷眼看着黄沙中浑身浴血的硕大鸟兽，薄唇中漠然吐出两字：“愚蠢。”

白浮黎一愣

那重伤的鸟兽脸盆似的双眼对上君澜生视线时，一闪而过一抹尊敬和害怕

九摇光忍着痛苦，勉强变回人形，小小一个，浑身依然往外不停流淌鲜血

舟宿抖着手想把人抱进怀里，却根本不敢触碰。

她浑身都是伤。

“你在做什么！！”

他是想杀了这个不听话的人，可是为什么，真当她要死在这里时，他却这么心痛。

那种痛，和当初失去那个人时，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九摇光提了一口气，硬撑着，气若游丝道：“我只是想....为我这三千年的感情，彻底做一个了解。”

说完，她嘴角扯出一抹释怀的笑

“我只是....想最后在帮帮你..也算是帮我自己。”

说着，她的脸渐渐有了变化，那是一张充满利落五官的脸，依然带着些许异域风情

是九头鸟独有的诡异和神圣综合感

很美，也很熟悉

是所有人都熟悉的一张脸

舟宿彻底怔住

九摇光看向白浮黎：“原来，原来一直都是我。”

君澜生那一击，不仅击碎了她的神魂，连带着深埋于灵魂深处的记忆，也一并被翻了出来

“我当初抛开归源海一切附于那鬼兽之身的行为，倒也不算太亏。”

九摇光这话，犹如霹雳，将舟宿劈了个肝胆俱裂：“你说...什么？”

九摇光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只道

“恢复记忆之前，我就想，有什么关系呢，哪怕你心里一直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可现在陪在你身边的却只有我，我总有一天能得到你的心，三千年都等过来了，在等三千年又有何妨。”

“哪怕你已彻彻底底变了一个人。”

“我想着，当你再次明白什么是爱的时候，以前那个温柔的舟宿就总会回来的。”

说道这儿，九摇光自嘲一笑：“现在想想，真是好天真的想法。”

“说到底，你变成如今这样，是我害的，若我当初没有那么做，你就不会因为痛失所爱变成如今这幅样子，是我欠你的。”

九摇光勾唇笑着，抬手擦掉唇边鲜血，像是要擦去污秽，特别用力。

“对不起啊舟宿。”

看着舟宿因痛苦而变得赤红的双眸，九摇光叹了口气：“别难过，你该恨我，如今我能用来还你的，也就这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