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城。

两个男人凑在一起，其中一人拍着胸脯，很自满的样子：

“洛老弟，事情就是这样了，跟你说过了，交给我你放心。”

就在刚才，李浩然把招揽团队的事说过一遍。就是话里，多少带点胡编乱造。

例如【个人魅力】【信服】【没有疑问】之类的词，出现了不少次。

“虽然某些小职位还缺着，不过无伤大雅。”

李浩然拍胸脯：“你要是等不及，就现在这个阵容，直接开拍也是没问题的。”

“保好，准保对的起你的剧本。”

还是有点说大话的成分，但起码有百分之八十的可信度。

“没事，我这边反正也还差点事情没做完，不着急。”洛禾鲤眯眯眼。

他也不去跟较这个真。

——要是连大话都听不出来，那还是真的早点放弃拍电影算了。

“啥事啊。”李浩然起了好奇心，“对了，你要不说我都忘了，这段时间没联系你，你一直在丹城？”

还以为他早就离开丹城，去陪妍小荣了呢。

架不住对方一直问，洛禾鲤笑了笑：“你真想知道？”

“说呗，神神叨叨的。咱们谁跟谁？”

害，你跟我客气……客气个啥呢。

“拉投资。”洛禾鲤叹息一声。

这段时间在丹城呆着，就是为了拉剧本的投资。

毕竟钱虽然不万能，但没钱是真的万万不能。

结果嘛，对方一看到他的名字，脸色就直接拉下来了，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

“他们的损失。”李浩然喉结滚动下，想说点啥安慰洛禾鲤，

“兄弟懂你，他们缺的……绝对是他们的损失。”

只不过最后说出口的话，听到人耳朵里显得憨憨的。

洛禾鲤脸上到没什么，风轻云淡的挥挥手：“放心，我也没放在心上。”

洛老板自我认知很清楚，他在外人看来，就是个到行业一年半载，没多久的新人导演嘛。

甚至前面的计量词，只能用【个】而不是【位】。

还招惹了行业大佬。

不愿意给他机会，也很正常。

BAT那种公司，还非911毕业生不要呢，看眼学历，也不给你机会，直接就淘汰下去。

其实性质都差不多……

“其实我在想，是不是换你去拉投资会好一点？”

路上，洛禾鲤摸摸下巴。

虽然说着自己心态不会受影响啦，不过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

毕竟……是钱啊……

有钱才有底气啊。

“咳咳……”李浩然额头渗汗，连忙咳嗽了几声来掩饰心虚。

洛禾鲤歪了歪头，藏着笑看他：“毕竟浩兄你从业好几年了，说话应该也比我有分量吧？”

“哈哈哈……”李浩然发着干瘪的社会性笑声。

——那TM是以前。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他自身难保！

看向洛禾鲤的眼神里，带上一抹复杂，李浩然伸手想拍拍他的肩膀。

谁他娘的身上还没口大黑锅呢？

难兄难弟……不对，锅兄锅弟啊。

……

顾及面子，李浩然虽然没直说。但气焰降下来不少。

两人又继续顺路聊了一段时间，从车上聊到饭店。

路上发生点插曲，聊天时有个女孩凑过来，很羞涩的样子，带着细边眼镜。

结巴着，开口问起洛禾鲤的电话号码。

而洛禾鲤好心询问了一番，虽然没把电话号交出去，却也哄的这姑娘脸红红的找不到南北。

李浩然叹为观止。

就这么说着，到了饭店，东道主一样的拍胸脯：“随便吃，我请客。”

洛禾鲤笑笑。

他真的觉得有【地主家的傻儿子】那味道……

路上又聊起在丹城和明昏的话题。

洛禾鲤其实也有点想阿荣了，有几天不见，不知道她自己一个人在家都吃啥……

李浩然则问起他在丹城的住宿。

“找了个小旅店住。”洛禾鲤小小啄了一口酒，

“我还是好长时间没回来了，家里房价原来这么便宜。”

他租的正规旅店，除了房间小一点之外，和酒店倒也没区别了。

嗯……丹城市中心可能要贵上不少？

洛禾鲤不清楚，正经人谁天天住酒店，而且对各地方的价格了如指掌啊。

只不过，

给演员们租旅店的费用，心里也有数了啊。

洛禾鲤脑子里飞快运转着，丹城都这样，心迷宫的拍摄地点要在乡村，花销只小不大……

“嘿嘿，想这些干啥。”李浩然嘴里出声，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男人嘛，不要太早想着买房成家的事情嘛，我们干的是第七艺术，光与影的缔造者，追求的是诗和远方。

【别低头，会被生活骑上头。】

都说了，这人其实有点中二啦。

洛禾鲤心想，诗和远方也不是你性格骚包的借口好吗。

反正脸上敷衍着，洛禾鲤跟他碰了一杯，脸上笑嘻嘻，就当他放屁。

又小小的啄了一口，李浩然见状不高兴了：“你搁着养鲨鱼呢？你看那点酒下去没有？”

“喝多喝少，我好歹喝了。你一点没喝，谁给你的勇气说我。”洛禾鲤回了个白眼。

“我弔你嘛的。我这不是开着车的吗，喝了咱两出去都得被逮进去……”

两人相互对视，彼此无言。

“对了，你不是说，你在丹城还有个小姨吗？”

洛禾鲤看他一眼，朝嘴里扔了个花生豆：“嗯，怎么了？我这么大了，难道还能住她家？”

“不是不是，我看你发的照片，那真是你小姨？”

李浩然嘿嘿笑笑，道，“年轻，真年轻，而且别说，长相真不错……”

朋友（年轻）的小姨。

李浩然舔舔嘴唇。

抬头看到洛禾鲤端着酒杯，直直凝视自己的眼神，身子莫名的就打了个寒颤。

“咳咳……随口一说。”

李浩然连忙给自己打起圆场来，“别当真吗，搞得跟我打算什么似的。”

“我……我就算了，我妹妹可以说是我小姨养大的。”

洛老板晃了晃酒杯，要吃人的眼神褪去，单手撑脸回忆什么的样子，

“不喜欢有人开我小姨的玩笑。”

“咳咳，知道了知道了。咱两是兄弟，我还能真的乱了这辈分不成。”

洛老板把酒喝光：“嗯。”

接着道：“你也乱不了，小姨瞧不上你。”

李浩然：“？？？”

“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我不知道，不过，她是看着我和小依长大的，想追她的人，长相至少不能比我俩差吧。”

“而且她喜欢专情一点的男人。儒雅一点的会更加分。”

李浩然被噎了一口，嘴角抽搐。

长相什么的，专情什么的，儒雅什么的……你要说这话！那我可还真他妈的……

——被扎到心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