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好凶啊，不过奴家喜欢！”

几位姑娘不知韩亦凌再说什么，只是嘤嘤作笑。

曹万山站一旁，虽说自己看不上这些姑娘，但是这样无视自己这个平境使，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于是直接喝退跟前的姑娘，带着韩亦凌直奔四楼的包房。

推门进去，一股仿似少女颈肩淡香的味道弥漫当中，顿时让人血脉提升，里面的装饰到无特别，只是阁台侧面竖着一面高五宽三的铜镜，不知何意。

屋里已经坐了两人，正是昨日跟曹万山去许家的两名伙计，他们见曹万山进来，便起身作揖，转身出去了。

只片刻，他二人绷着笑脸领着一群姑娘进屋。

带头的是一个年岁约莫三十，身材高挑，穿着普通，一条白色绸带束于腰间，使得前后分明，呼之欲出。每一个动作哪怕是眨眼都比常人慢了半拍，显得好不温柔。

虽未见过，但看她的一举一动，韩亦凌也是猜到了。

万香楼的老板李香玉。

之前也是听来福经常说起，这李香玉的经历也是悲惨。

她本是京都人士，家庭也算殷实，一次灯会上结识了官家子弟，两人情投意合，只月余便出嫁了。

本以为找到了良人佳偶，可美满一生，哪知仅一年的功夫，那官家子弟便跟一名妓女勾搭上了，硬要娶她过门。

她自是不同意，结果惹来一顿毒打，有一脚正好踢到腹部，落下个今生不能生育的毛病，之后便被赶出家门。

后来不知何故来到了这方北镇，开了这家万香楼。

我们最讨厌的往往是心里底最渴望的。

“来，姑娘们进来了。”这李香玉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整整齐齐的进来了十个姑娘，她们穿着得体，妆容清淡，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丝的娇羞，跟一层的那些莺莺燕燕完全不是一类人。

其实这也是李香玉的高明之处，万香楼长久日盛的原因。

这第四层是为那些家庭富庶官家弟子开设的，一共有七个房间，每一间的名字都不一样，譬如出水芙蓉阁、七星宝刀阁、双生阁等等。

懂的人自不用多说，预定不同的房间，老板便会安排不同的服务。

曹万山似有些迫不及待，坐在椅子上，右脚开始颠了起来，身后的二人更是夸张，在他们的眼神里，只怕是早将姑娘们的衣服撕扯的七零八碎。

“韩兄弟，请吧。”曹万山面露笑意看向韩亦凌。

“那....”

韩亦凌看他那模样，一时有些语塞。

“哎呀，韩兄弟莫要担心，咱们可是这的贵宾，嚣张一点。”

曹万山说着，那腿也是颠的越来越厉害，只感觉连带着整个桌子都在跟着他抖。

“那都过来吧！”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那十个姑娘便围了上来。

“来来，喝完这杯还有九杯。”

虽然曹万山等人时常混迹这等场合，也是招待不住如此喝酒。

夜深了，一阵穿堂风吹过，搅动了姑娘们身上的清香，只撩拨的人心乱撞，酒劲上头。

再待下去只怕是一场腥风血雨，韩亦凌见众人喝的差不多，想借机离开。

奈何直接被曹万山一把拽住。

“不~~行，韩~~兄弟不能走。”曹万山，身体轻晃，说话的语调也是拉的很长。

一手拉着韩亦凌一手拉着一名姑娘，来到阁台。

“韩~兄弟，这漫漫长夜，美女佳人你怎能辜负！”说完便是嘿嘿一笑。

站在一旁的女子面露喜色，进屋之前老板娘让她们矜持，装出一种未经人事的样子。

所有人全然照做，哪怕是看到了韩亦凌，并没有特意勾搭。

主要是她们在这万香楼里接触到的人太多了，很清楚各类男人的口味。

像韩亦凌这种斯斯文文的，定然是那种文人墨客。

他们虽外在稳重，说话得体，但内心极其狂野，欲拒还迎便可轻松拿下。

一面铜镜映的两双人影。

那女子娇羞的低下头，削微的向后退了半步，轻声细语道：“公子，小女子身子不适，还请公子原谅。”

她还特意清了清嗓子，做好了准备，只待韩亦凌扑过来。

“好，原谅你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韩亦凌说完便走，留的那女子在阁台被风吹的凌乱。

？？？？？

那女子杵在原地，头上出现五个问号。

本以为逃过一劫，哪成想其他的女子有些按耐不住了，纷纷冲着韩亦凌挤眉弄眼，撩动身姿。

韩亦凌想开溜，趴再桌子上的曹万山又是一把拉住，他抬手正欲在这几个姑娘里在挑一个。

却听门外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接着便有人开始大喊起来。

“祸事啦！祸事啦！”

“死人了，死人了。”

几声大喊过后，这外面便开始嘈杂起来。

这原本醉意昏沉的曹万山，瞬间清醒过来，这脸上不惊反喜，一把松开韩亦凌，急忙朝门外跑去，韩亦凌和其他人也是紧随其后。

平境使虽主管妖物邪祟作乱，但日常的民怨纠葛也算是功劳一件。

出事的地方是在二楼，很快众人便是赶了过去。

只见一女子神色呆滞瘫坐在地上。

她头发凌乱，嘴角布满血迹，一件白衣裹在身上，皙白修长的胳膊和腿上有多出鞭打的痕迹。

屋里床上则是横着一男子，身上盖着许多衣物，不过早已是被浸染的全是红色。

此刻周围的人见平境使过来，便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议论起来。

可能是想在官家面前凸显自己的能力。

“要我看这人就是她杀的，你们看她嘴角的血迹，在看她身上的鞭痕就是证据。”

“没错，肯定受不住鞭策，便起杀心。”

“歹毒啊！”

“血滴子！”

“断头台！”

那女子神色依旧呆滞，完全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曹万山满意的点了点头，白捡一件功劳，舒服！

作为平境使，该有的流程是不能少的，于是安抚众人，随后拽着韩亦凌一起进了屋里。

“韩兄弟，可有什么不妥？”曹万山小声问道。

“没什么不妥。”韩亦凌四下观察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邪祟的迹象。

曹万山这才松开手，走到床前，本想掀开衣物瞧瞧，可走近了却吃了一惊。

“李高？”

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日跟一起去许文轩家的伙计，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