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李敬云开口询问道，尽可能让自己的情绪保持稳定，但是他自己能够明白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紧张，有一种三年努力就看高考成绩好坏的状态。

“首日票房的话，排名第五，上座率也不错，比之前好多了。”朱慧琛说道，虽然内容上听上去是好消息，但是她的语气里面却没有听出几分高兴。

“这样么？那也不错了。”李敬云轻声说道，紧张的心态骤然收紧，然后一点点放开，面对这样的结果，他除了认赌服输之外倒也没有其他办法，“没事儿，能在这种环境下有这个成绩已经不错了，再说了，这才第一天，我们后续的宣传还要跟的上。”

“这个我会做好安排的。”朱慧琛点点头，如果从成绩来看，这部电影要比之前两部刚开始都要好，但是，相比于在其他两部上的付出，这部电影的成绩完全可以说是匹配不上。

人感受挫败感，往往不是因为失败，而是觉得自己的收获无法抵得上自己为此做出的付出。

尽管大家都明白付出不一定有收获，但是等到看到确定的结果时，情绪上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那个，小朱姐，短视频上的活动还要不要做？”童蕊看到两个人的状态，颇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做！既然之前安排了活动，那就做，还要做大一点，我就不信不能反败为胜！”朱慧琛一丝都没有犹豫地做出了决定，她打算把宣传工作做到最后一天，她不相信这一次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呃……”童蕊看了一眼李敬云，看到他并没有什么表示，便继续道，“好的，我会做好安排的。”

“宣传工作还是要做下去，”李敬云说道，“不过，还是不要搞太密集了，不然到时候引起观众的反感，就有些得不偿失了。”电影的成功和失败倒是其次，李敬云有些担心朱慧琛因此进入偏执状态。

“我知道这个度！”朱慧琛的语气颇为不耐烦，“你之后的宣传行程都在童蕊那里，就按照那个安排先做吧。”

有过饭圈群头的经历的朱慧琛，应该说是比他们都明白宣传的内容和度，在她的认知里面，宣传电影和宣传偶像这个东西没什么区别，都是为了让人心甘情愿的掏钱。

如果不是李敬云时常反驳她的意见，她觉得宣传的效果肯定比现在要好的多。

李敬云也明白朱慧琛在这部电影上的付出，现在也不是和对方争辩的好时机，总归是要让她把心里的那股气宣泄出来。

“到时候让童蕊把行程给我，我这边自己来安排吧，让她帮一下你那边的工作。”李敬云提议道。

“不用！我这边会找人来做这个事情，她什么也不懂，来我这边只能是添乱。”朱慧琛说出这话的时候，童蕊的神情也产生了微弱的变化。

这样出口伤人的话，放在之前朱慧琛绝不会说出口的，李敬云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你说这话就不合适了吧。”

“什么不合适！这边得宣传又不是剪剪视频，然后回答粉丝问题就可以的！这边是需要跟那么多人谈判算计！是要人表面一套，背面一套！你看多少人口头答应的好好的，转身就翻脸忘了！然后你还要舔着脸，装着笑去说软话！”

“你觉得这些事情，她能处理么？！”朱慧琛说这些话的时候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似乎像是一座蓬勃的火山在爆发。

“宣传的工作又不只是这些，再说了，她也在努力学习怎么做宣传，她不能一直去做一个助理。”李敬云尽可能保持克制，他不想两个人的情绪不断地冲突升级。

“助理有什么不好的，不用操心那么多事情，每天开开心心的，玩玩短视频……”

“敬云哥，你晚上还有一个采访，现在要出发了，不然赶不上了。”童蕊突然出声打断了朱慧琛愈发变大的声音，她的面色依旧保持着平静，只是眼神和神色总归是有几分不匹配。

朱慧琛这才想起童蕊还在这里，但是，她也不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只是看了一眼童蕊，没有再说什么。

“她能把短视频做成功，并不是她的错，你没有做成功，也不是你的能力不行。”李敬云走出办公室之前给朱慧琛留下了这样的话。

李敬云和童蕊沉默的走了一会儿，“那个……”“敬云哥……”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听到对方开口，场面再次变得有些尴尬。

“她并不是有意的，你也知道这段时间她的工作强度，我想，过了这段时间，她会给你道歉的。”李敬云开口解释，他有些后悔在办公室讨论电影上映的成绩。

“我知道，”童蕊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其实小朱姐说的也不错，她做的那些事情，我的确是做不了，我觉得做助理这个工作就已经可以了。”

“你要知道，宣传的事情，并不是一定要这么做。”李敬云还想开口解释，安慰一下童蕊。

“但有时候，不得不去做，不是么？”

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煌煌大道，也有旁门左道，如果朱慧琛有选择的话，她也不愿意去选择使用自己并不乐意的手段，但她很清楚，仅凭正常的宣传手段，他们的电影想要出一点宣传效果，绝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这个时候，那些容易让人看到结果的手段就不断诱惑着她，有时候她也明白这种手段有可能产生不好的影响，但是在一个即将渴死的人面前，也就顾不得是不是“饮鸩止渴”了。

“我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做的决定，如果不是我任性的要把上映时间定在这个时候，可能她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李敬云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小朱姐一直是以久梅姐为目标的，她想要达到久梅姐那个程度，就必须要面对这些事情和这些压力，哪怕敬云哥你这一次不让她面对，只要她的目标不变，下一次总归还是会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