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李敬云叹了一口气说道，在童蕊跟他讲的时候，他就应该转过弯来，明白朱慧琛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要给许久梅打电话，“既然她决定走这条路，那我们也就只有是帮助她了。”

李敬云再次说了帮助朱慧琛，不过两个人都知道，这一次所说的帮助，和上一次是完全不一样。

“我明白你的担心，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会关注她的情况了，我们谁都不希望她在这个过程中受到伤害。”

李敬云想要开口说声“谢谢”，但下意识觉得这样做并不合适，也就没有开口。

许久梅似乎也察觉出两人此刻交流的怪异气氛，选择了转移话题，“你对这一次上映的电影没有信心么？”

“如果换个时间段，可能还有一些信心，但是，放在现在这个时间段，确实是有些没把握，总觉得观众倒不是一定要看我的电影，其他几部电影质量也不错，对观众的吸引力还是有的。”

这样的话，如果换一个其他人，李敬云绝对不会说出来的，但是面对许久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愿意说出这样的话，或许是因为两个是经历过“共患难”的战友吧。

“那么多观众，你只有吸引一部分就够了，你的电影又不是什么现象级的大片，不可能男女老少所有人都喜欢，只有又一部分人喜欢，然后去看了就行了，然后你的钱就赚回来。”

“我也知道啊……”这么多简单的道理，李敬云自己能不知道么，只是他总觉得如果自己足够努力，说不定能够从其他人群里面吸引几个愿意看的人。

“就是做不到，觉得努力一下就还是有希望，是不是？”不得不说，许久梅还是属于了解李敬云的人，一转念就能想明白李敬云的想法。

“哪怕出十分力能有一分结果，我也认了。”李敬云说道。

“如果你用这十分力去巩固已有的成果呢，你可以选择让没有看过的人看一遍，也可以选择让喜欢的人看两遍，反正，从结果上来看，两者并没有什么差别。”

“这，这就是完全是属于赚钱的逻辑了吧。”

“你想要的不就是赚钱么，再说了，电影本身也不就是赚钱途径上的一个环节么？”许久梅说道。

她的这个思路，应该说是才从现实中学到的，她来到国外，来到几个愿意买罗谷恐怖片的发行公司的所在小国，这些国家并不大，直接对比的话，有的还不如大周一个州大。

当来来到这些国家的几个主要城市的时候发现，这些国家里面确实是有一批愿意看罗谷恐怖片的观众，你就是说他们的爱好小众也罢，说是猎奇也行，反正罗谷有些粗糙的恐怖片确实是符合他们的口味。

而他们愿意买票看几遍罗谷的恐怖片，而为了满足这些人的需求，那些发行公司也愿意从她哪里买，那些发行公司也不是慈善家，她不觉得那些人会做赔本的买卖。

从这一点上，许久梅获得了启发，也算是给隆之谷公司找到了出路，之前在大周境内的时候，总想着面向最为广大范围的观众，恨不得将0到80岁的人都囊括进来，但是，面对这样的受众，就会想要选择他们共同点，在共同点上编织故事。

而现在，她觉得完全可以不用那么费尽心思，她只需要讨好特定的观众就好了，至于其他的观众，反正不管她怎么做，都不会为她的电影掏钱，那又何必呢。

甚至，她觉得如果国内上映不了那也无所谓，国外这些观众哪怕数量稀少，也能够养活一个小小的隆之谷，唯一的要求就可能是对罗谷拍片的经费要严格限制了，这些公司肯出的价码不会变化太大，那么公司想要赚钱，就只能限制成本了。

这个事情的逻辑本身并没有什么困难的，每年大周国内上映的幼龄动画片，就也是为了讨好特定的观众。

只是在之前，许久梅要么是在隆之谷公司里面“陪太子读书”，要么是在禾诚公司里面考虑高成本的电影，自然是不会想到这一点了。

这一次实地调查找到了隆之谷公司的出路，她倒也不会想着回去就逮着罗谷一只羊可劲儿的薅羊毛，她想到的反而是先雇佣人做好这边的市场调研，看看纠正有怎样的电影受众，然后分别的喜好是什么，她在根据这些内容，调整隆之谷的人员及发展方向。

如果到时候找到的解决办法就只有罗谷的恐怖片一条出路，那就再考虑解决罗谷的问题。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这种行为不就是杀熟客了么……”李敬云还是颇有几分觉得电影这种东西，如果是娱乐大众的话，大家看一遍也就行了，倒没必要一遍又一遍的看，完全是有些浪费钱。

“我又没说让你鼓励那些喜欢你电影的多次去看，我的意思是与其浪费那么多的精力去考虑不太可能看你电影的人，不如把精力放在这些看过你电影的人身上。”

说到一半，许久梅也有些不耐烦，“我没觉得你有这么笨啊，怎么到这里想不通啊，你明白我的意思么，还是要我掰开揉碎了给你讲清楚？”

“明白明白，你说的我都明白，”李敬云急忙说道，生怕自己回答慢了得罪对方，“我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谢谢许小姐指点迷津。”李敬云的语气中带有了几分调侃的意思在内，似乎两个人又回到了当初在隆之谷面对禾诚的场景。

“谢倒是不必了，既然我帮了你的忙，那你应该明白你要做什么吧？”

“明白明白，肯定明白。”李敬云讨好地语气从电话里面传出来，两个人“算账”的传统是从隆之谷就存在的，帮对方一个大忙，绝不能口头上几句话就完事了的。

许久梅听到这样的话，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意，只不过，李敬云并不在她对面，完全不知道她听到李敬云这句话时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