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习习,初秋送走了夏日的最后一丝暑气,两个月前,一张皇榜宣告天下:科考提前。
此事于普通百姓而言,并不影响他们每日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只当是多了一件饭后谈资罢了,谁乐意去深究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呢!
温玖末不知道苏锦陌是如何免了童生试以及乡试的,但如今丞相府的小公子名满天下,就已经证实了苏锦陌落榜的结局未变。
秋意寒凉,温玖末早起添了几件衣裳,将阿竹唤进屋里,“去将马车备好,我今日要出门。”
阿竹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温玖末的脸色,“可是,小姐还在禁足呢。”
温玖末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父亲那是心疼我,让我好好养伤,这才不许我出门的。”
“如今伤好了,又是难得的明媚天,自然要出去逛逛。”
到了府门,门房只是象征地拦了几下,温玖末也不为难他们,承诺道,“直说是本小姐非要出门,父亲便不会怪罪你们。”
茶楼里,说书人正慷慨激昂地赞美着丞相幺子的惊世才华。
“那可真真是惊才绝艳,弄得一手好文章!”
说书人眉开眼笑地将丞相幺子的科考文章念出来时,甭管是不是听明白了,在座的众人皆一脸欣赏仰慕之色。
忽而“乓啷”一声响,说书人不悦地皱起了眉,循着声音源头瞧去,其余人本是听得仔细,因此也受了一惊,愤愤然地转了头。
角落坐着一个白衣公子,眉眼温润,俊秀斯文,桌上摆着一个酒壶,方才是耳杯滚落在地发出的脆响。
那人似是醉了,醺红了一张脸,眸中带着一层水雾,迷蒙的眯起,见众人盯着他,更是歪着头眨了眨眼,缓缓牵出一个孩子般纯挚的笑容。
如此,说书人也不好与这醉鬼一般计较,饮了杯茶润嗓后,又绘声绘色地说了起来。
无人瞧见,那白衣公子的一双手攥的死紧,指甲嵌入掌心里,留下深深的月牙形印记。
温玖末收回了目光,只是眼角余光若有若无的徘徊在苏锦陌身上。
茶楼里又安静了下来,小二时不时地为宾客们添上茶水点心,苏锦陌支着桌子起身,提着酒壶摇摇晃晃地就要出门,亏得小二眼尖,给拦了下来。
“客官,您还没给银子呢!”小二挡在苏锦陌身前,笑眯眯地提醒着。
苏锦陌望了望四周,似乎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从袖中摸出几两碎银拍在小二的手上,又摇摇晃晃地走了。
见状,温玖末也跟着起了身,留下一锭赏银后,就带着阿竹离开了茶楼。
跟着人走到了一处湖边,温玖末突然停下了脚步,“阿竹,我突然想吃桂花糕了,你去买些回来。”
顿了顿,又补充道,“要王记那家的。”
打发了阿竹,温玖末就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作,没多久便瞧见湖边出现了一道聘婷袅娜的身影,径直朝着亭子里走去,发现亭子里有男子之后,又避嫌地转了脚步,一根坠着红绳的平安符无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