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玖末以为自己死定了,抬手一摸后脑勺,触手是一片温热,还有些黏糊糊的,凑近了看时满眼都刺目的红。
却没想到,她再睁眼时竟是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中,从桌上抬起头来,一旁还放着几份文件,翻了几页发现是林汐月拿下的那几个项目的合同,她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温玖末激动地从包里翻出了手机,上面的日期告诉自己没有在做梦,终于换回来了,她终于换回自己的身体了!
温玖末一瞬间有些想哭,却突然间想到了林汐月,心中又害怕了起来,她颤着手给对方打了个电话,电话第一次没有接通,她继续打了第二次、第三次……
就在她神经越崩越紧的时候,电话接通了,那边安静了几秒,才响起了低低的求救声,温玖末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心也提了起来。挂断电话之后,她迅速地拨打了120,还报了警,这才挎着包赶往事故现场。
赶到现场的时候,围观的人说救护车已经离开了,温玖末刚要去医院就被警察给拦下了,心不在焉地做完笔录,找到林汐月所在的医院时,林汐月的父母已经满脸悲痛地守在手术室门口了。
她突然有些不敢上前,静静地倚在一旁的墙壁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不知道站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林汐月的父母急急地拉住主刀医生,当听到“病人已脱离生命危险”的时候,温玖末终于松了一口气。后来她私下里给林汐月缴了大部分的费用,并且拜托医生不要让病人和病人家属知道。
当天晚上回家陪父母吃饭的时候,早已没有了换回身体的喜悦,反而对父母一改以往的冷淡而有些不知所措。
接下来的几天里,温玖末常常以同学的身份来看望林汐月,手机里每天都能收到乔肆的信息,她就随便捡了几句回复,敷衍的态度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太好,可她实在是没心情。
不知道乔肆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找到医院来了,那天林汐月刚好醒过来,即使换回了身体,也依旧让乔肆注意到了她,忽略心头的那股涩然,温玖末觉得这大概就是真爱吧。
后来就是温玖末不在,乔肆也能自己找到理由来看林汐月,照顾得比谁都要细心。
温玖末心里复杂,渐渐地也就没再理会了,只专注于爸爸交给她的工作,只是父母的态度却渐渐地恢复了冷淡,就好像刚换回身体时那几天的关心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许平东被抓了,学校因此予以退学处理,在充满了期望的年纪,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却因一时的鬼迷心窍而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这一生啊,也毁得差不多了。
不知道林汐月和乔肆是什么时候解开的心结,把话说开了之后,两人也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只是乔肆和温玖末之间却再也不可能像原来那样了,无论是事业上的针对,还是将林汐月置于危险之中,都注定会在彼此的心里留下疙瘩。
温玖末以为她已经习惯父母的冷淡了,可是在参加乔肆和林汐月的婚礼当天,爸爸妈妈说出与林汐月一见如故的话并且认下这个干女儿时,她瞬间明白爸爸妈妈已经不再是自己的爸爸妈妈了。
温玖末有四个愿望,一是希望能报答林汐月的救命之恩,二是希望修复与家人之间的关系,三是希望能摆脱许平东的纠缠,四是希望父母能支持自己继续学习国画。
“小八,这个世界的bug也太大了吧!”温玖末惊叹道。
【没有】
“嗯?”温玖末一愣,随即提出反驳,“怎么没有,这可是现代世界,出现灵魂互换这种事正常吗?”
【系统并未检测出该世界存在bug】
温玖末撇了撇嘴,也不再跟小八争辩,汗,它又不会思考,自己跟它较个什么劲啊!
清醒了有一会了,力气也恢复了些,温玖末从桌子上的暖壶里倒了杯水润了润喉,这才开始思考如今的情况。
现在剧情已经发展到委托者落水、与女主灵魂互换之后了,当时委托者可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导致高烧不退,如今这身体才会如此的虚弱。
过几天就要开学了,虽然小八说这个世界没有bug,但她觉得还是应该抽空去委托者落水的那条河边看一看,说不定能找到将身体换回来的方法。
如果能将身体提前换回来,那么对她做任务也会方便许多。
【宿主,系统商城里有移魂珠出售,可使灵魂互换,性价比高,折后只要9.9……】
小八一开口,温玖末瞬间就黑了脸,“9.9万?”
【是】
温玖末心里暗骂了一句,奸商。
系统商城里的东西可以用积分来兑换,每完成一个世界的任务都会有2000的积分奖励,当初她就是太过单纯,才会信了小八的鬼话,被它坑了不少的积分,以至于她的重生之日遥遥无期。
默默看了一眼堆放在系统空间里的“宝贝”,顿时有一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令人如鲠在喉的感觉。
门外传来浅浅的脚步声,温玖末迅速地切断了跟小八的对话,将被子拉到脖颈处盖好,同时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门便被人从外面打开,温玖末悄悄将眼睛撑起一条缝打量着来人。
来人是一男一女,大概四十岁左右,男人相貌平平,皮肤黝黑,脸上微微有些胡茬,眼睛黑亮有神。
女人简单地扎了个低马尾,露出饱满的额头,眼角已经出现了细细的皱纹,看起来却风采依旧,将手中的饭盒放好后,轻车熟路地找出棉签蘸水给熟睡中的女孩润着干涸的唇瓣。
温玖末正琢磨着该什么时候“醒来”,就听到了女人温暖柔和的声音,“老林啊,这丫头怎么还没醒呢?”
沉稳缓慢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额头贴上一只粗糙的大手,温暖宽厚,便听那人放低了声音,“退烧了啊,医生说退烧了就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