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
二月二,龙抬头。
“轰隆隆——”打雷声降临苏州城,西门的守卫拿着杨柳枝冲着稀稀疏疏进入城门之内的百姓呼喊一句:“别是鬼啊!柳枝打死你。”
后有三位慢慢走过来。
一名守卫顿时起了兴致,瞅着旁边行走的带着斗笠的女子,见其前凸后翘,婀娜多姿,便抹抹自己的嘴角,眼眸充满一股子占便宜的意味,狡猾道:“哪来的女子,咱们要好好检查一番啊!”
陈母立刻上前一句:“这是我闺女,头一回进城,去米铺帮我,二位官爷给点面子。”
“给你面子?你算哪根葱?必须检查一番。你这个当娘的都这么年轻,能生这么大个女儿,谁信呢?”
“小妇人生来不显老而已。”陈母又解释一句。
陈圆圆有点害怕地靠近陈母,而两个守卫拿着柳枝沾着符水,色咪咪的靠近,然后猥琐一句:“呦——还戴着斗笠,给爷爷看看模样,是俊是丑?”
“唰——”一把长剑出鞘横在两个守卫跟前,随后飘来一句:
“打个赌!俊,我要你俩的头。丑,你们就可以看看。”
两个守卫被吓了一大跳,立刻瞅着旁边俊美潇洒的剑客,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们。
但那微笑的意味可是让人吓得腿打哆嗦。
兵荒马乱,妖魔横行的年月,有剑就是草头王。
“好啦!好啦!走吧!走吧!”守卫赶紧使劲拉符水,不过嘛,故意将一碗水泼向陈圆圆,想弄脏她的衣服出口气。
“呼——”剑回,而剑气将整个符水原路震回,两守卫被符水瞬间震得后退三步,浑身没有雨水,倒是符水。
陈母噘嘴哼一声:“活该!”
便拉着陈圆圆往城里走,提醒一句:“快下雨了!女儿,赶紧走。
混小子,你也快点啦!”
陈母胳膊夹着油纸伞,但并不想使用,因为米铺就在苏州城西。
刚走进城中几步,便见到前方有几个城狐社鼠在那里“嘿呦嘿呦”打斗,泼皮无赖,街头打架,好不热闹。
下雨天,出摊之人不多。倒是给这群二流子腾出地。
“嘿——”
“喝——”
“砰!”“砰!”“砰!”
拳脚相撞,衣服脏兮兮,这五个汉子打的不可开交,也没有捕快搭理,似乎都习惯。
附近的商家顾客和老板都往外看着热闹,有的老板摇摇头,似乎在叹息此时的年月。
“呼——”打架之人猛然后退,要再做计较,继续出击。
“嘭!”一脚踢去,此人往前面凌空一趴,直接压倒了几个打架的人,皆“哎呦呦”疼起来。
“混账!你干嘛扑上来?”
“不是我想……扑的!”
“那还是他娘的天王老子送你来的?你们西城的不讲武德!”
“我踢的!”夜无欢轻声一句。
“你踢得?”
“你?”
“他?”
“大美男!”
“是个剑客!”
最上面的被踢之人赶紧下来,站直,冲夜无欢喊一句:“我们打架,关你屁事。年轻人,我劝你不要管闲事,耗子喂汁!”
夜无欢上前一步,那人吓得后退一步。
“谁想管闲事?你这混蛋差点撞到我妻子,还有,这里有水洼,我妻子刚做的綉裙,脏了一点,怎么办?”
城狐社鼠一看旁边的陈母和陈圆圆,自认理亏。
“咱们去巷子里打!”
“兄台,得罪了!”
陈圆圆冲夜无欢谢一句:“无欢!……公子,多谢你。”
陈母摇头一句:“谢这个白猿干嘛?不保护自己的媳妇,难道还看着媳妇受欺负?听人家说以前有个吹箫的修士,竟然看着自己的媳妇被胡人侮辱,还吹箫伴奏?呸!真他娘的恶心到姥姥家!”
夜无欢听此,竟然不知道,世间还有此等人物存在,大绿难测。
“谁欺负你的媳妇,就杀了谁!这就是乱世该做的,管他娘的皇帝老子。”
陈母说完,拉着陈圆圆往前赶回米铺,夜无欢赶紧跟上,倒是吸引了街道上所有妇女、少女的留意。
而陈圆圆则吸引了所有男子的猜测和好奇。
“哗哗哗——”打雷之后,雨水落了下来。
“哎呀!下雨了,米铺还有一段距离呢!苏州城很大的,圆圆,无欢,快点,跟娘去旁边的茶馆坐一坐,等雨停了再走。”
“知道了,娘。”
夜无欢赶紧跟着陈母和圆圆进了旁边的一间小茶馆,这个茶馆位于街角。因而北面、东面都有门窗,显得非常通透。
里面的茶客也有许多,多要一点小菜,在里面听着说书的,还有唱曲儿的。
大明现在最重要的休闲方式是小说和昆曲,而昆曲起源于苏州的昆山,因而这里特别流行。
“哐当”将长剑放下,三人坐在桌子旁,走来一位妇人,包着白色头巾,穿着粗布麻衣,提着一壶茶,招呼一句:“陈母!来了!吃点什么?这是谁啊?”
老板娘瞅瞅陈圆圆和夜无欢,尤其盯着夜无欢使劲看。
“别看傻眼了!牛春花,你一个寡妇,不怕招惹是非。”陈母回一句。
“呦!敢情您不是?”
“我——是,没错,但我恪守妇道。这是我闺女,那是我——半个女婿。”
“女婿还有半个?哼!另一半别是你的吧!”牛春花捂着嘴偷乐。
“啐你一脸狗屎!我可不像你会偷人!赶紧倒茶给我喝,还有来几盘花生米,外面的雨水下的很大,也不知多久能停。”
牛春花给陈母倒一杯茶,而后走到夜无欢旁边,用肥屁股一拱夜无欢,边倒茶,边低声询问:“小哥哥,你好俊俏啊!今晚帮我磨豆浆呗!”
陈圆圆着急一句:“什么叫磨豆浆?”
陈母按住陈圆圆:“女儿,不要搭理她。浪女人,还有这个小白猿,竟去勾引女人。”
夜无欢尴尬,而哆嗦一句:“牛……牛老板,我……不喜欢磨豆浆,你还是倒茶吧?”
牛春花更起了兴致,用手一摸夜无欢的小脸,笑一句:“嫩死了!多像个豆子,不过嘛,磨一磨更润滑。”
牛春花贴近夜无欢耳边,嘀咕了一番。
知道了磨豆浆方法,夜无欢立刻脸红,两眼直瞪,想她真不愧是骚婆娘,青楼女子都不如尔的手段高。
这牛春花不是坏人和妖魔鬼怪,自己也不能拔剑抵御之。
只得苦笑之。
陈圆圆微微低下头,心底想赶紧离开。
“春花!”
“春花!”
“臭婆娘,在哪?亲娘诶,弟兄们巡捕一个大早晨,累了,给弄点茶水喝喝。”
牛春花听到这粗声粗气的,带着山东口音的汉子声音,忙失望转身笑一句:“哎呦!上官捕头,你死哪去了!弟兄们,快点坐下啊!这就给茶啦!”
夜无欢顿时大口呼了气,真是劫后余生。
凡人女子说的那种事,自己可是一点不能碰的。幸好圆圆知书达理,温柔贤惠,肯定不会去想这种奇技淫巧。
大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