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吹大了怎么办?
——得慢慢漏气。
入夜。
胡伯似乎被陈母搞得有点晕头转向,胡伯慢慢关闭米铺的门栓,然后晃荡着手掌,在米铺油灯的照耀下,心神不定。
猛一转身,被陈母吓了一跳,脑袋更晕乎。
陈母道:“胡伯,今晚遵从知府大人命令,都挤在二楼大厅睡,我要去叫一下,那个臭女人,你先去楼上,看着圆圆。”
胡伯询问:“是怕小白猿对小姐——”
“你看他今天吓得哆嗦那样,搂着剑躲在墙角发抖,好像碰到了洪水猛兽一般。”
“无欢公子剑法一流,有谁能把他吓成这样?”
陈母立刻尴尬,一句:“强中自有强中手,没想到小白猿只敢用……手中剑!”
“手中剑?难道还有别的地方剑?剑者,刺也!又长又硬,还——”
“行啦!行啦!您老慢慢琢磨剑吧!您老帮我看着夜无欢那小子,别让他有事,我女儿就真孤独终老了。”
“哦!东家还是看上无欢公子了。”
“知道就行。”陈母打开门栓,趁着夜色往隔着几条街巷的茶馆走去。
胡伯立刻“踏踏踏”走上二楼,见夜无欢依然蜷缩在墙角,陈圆圆蹲在他旁边,关心道:“无欢公子,无欢公子,你究竟怎么了?”
胡伯顿时仔细一看,见夜无欢脸色荡漾又恐惧,老司机一猜就懂。胡伯道一句:“小姐,不用怕,他这是受了大刺激。依我多年游走春——天的百花香之经验,他这是畏花过度。小姐长得如同百合花,这不明显刺激他吗?”
陈圆圆脸庞的婴儿肥顿时皱一下,显得嘟嘟可爱。
夜无欢顿时“啊——”捂住了脸庞,浑身抽搐。陈圆圆立刻担心:“公子,公子,你……”
“小姐,你坐对面,今晚反正都睡不着。我帮你看着他。”胡伯走过去,冲陈圆圆提醒一下。
陈圆圆嗯一声,慢慢站起来,坐到了另一边的角落,凝视着夜无欢。
胡伯坐在夜无欢旁边,而后突然伸手一掐夜无欢的手腕,听诊一下,后口中念叨一句:“势如猛虎,未兄不及也!就算他不出家为僧,也会被无欢公子的熊熊精气震慑,隐遁欢场。”
被胡伯一握住手腕,夜无欢顿时冷静了很多,连忙打坐,念诵蓬莱岛所学的经文。
听、知几句。
胡伯顿时摇头一叹:“暴殄天物!”
苏州城,城正中央街道。
四位捕快包围住庄仁义,庄仁义躲在其中瑟瑟发抖,但仍然支撑身体,坐在椅子上。
上官天涯道:“大人,要不要再去叫其他弟兄们来?”
庄仁义摆手:“夫人在家我不放心,十个人保护她最好。”
“您和夫人真是恩爱。”
“夫人对我很好的。”庄仁义摸摸自己已经紫青的脸颊,鞋拔子脸庞差点变成平板。
忽然。
皓月当空。
附近的酒楼纷纷看着街道正中的庄知府五人,有男子叹:“知府大人,果然信守诺言,敢于作死啊!要不请知府大人进来看情况吧?”
“有理,有理。到底庄大人还是个能听百姓说话的官。”
正此时。
酒楼里,人群后方,一位持剑黑衣男子,胸前裹着盔甲,桌子上摆着包袱。有人后退一下,碰到了桌子的包袱,忽然那黑衣男子顿时站起来,喝一句:
“大爷的包袱都敢抢?该死!”
碰包袱的顿时吓得跪下,连忙求饶:“不小心,不小心。”
黑衣男子顿时哈哈一笑,然后掀开包袱,瞅了瞅跪下的百姓,道一句:“包子!吃吗?”
跪下男人连忙摆手,哆嗦回答:“不吃,不吃……”
黑衣男子名为夏侯武,此番乃是奉普渡慈航国师命令前往杭州找寻傅天仇等人私藏的宝典。
左千户为人正直,必定不会做一些鸡鸣狗盗之事。而夏侯武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便是寻找他的师兄燕赤霞,一较高下。
夏侯武乃洪境·三品,武修中的剑修,而燕赤霞先修剑,后修法,背叛师门,死有余辜。
夏侯武重新打起包袱,一下子背在肩膀,吆喝一句:“江南鼠辈,都把人吓成这样。呜呼哀哉!且让大爷出去,给你们把耗子都杀绝了。”
夏侯武顿时走到窗户边,然后——
静止不动。
周围人都冷不丁地瞧着他,心想:嘛呢?出去啊!跟个雕像一般,刚才不挺牛的吗?
夏侯武眨眨眼,但身体依旧保持不动。
“耗……耗子!一大群都来了。”
楼下上官天涯顿时大喊一声,仿佛老母鸡下不出鸡蛋,整个人瞬间太监了。
庄仁义顿时慌了一逼,可见酒楼有百姓观看,只得腿打哆嗦,身挺直,吼一句:“我自有浩然正气!”
但见前方街道之上,如洪水般的耗子,各个红彤彤的眼睛,往街道中央狂奔。
田单的火牛阵还得尾巴点火,这里的耗子个顶个自动冲锋啊。
上官天涯一咽唾沫,心想:亲娘哎,过会儿装晕吧!要是知府让自己抓,自己搞不好就壮烈了。
“呼——哈哈!大爷在此!”
只见二楼突然剑光闪烁,极其绚烂,仿佛十几把手电筒“刷刷刷——”照你眼。
而后,一位魁梧大汉落地,用剑往地上一劈,顿时一道剑气将冲过来的耗子们击垮,一大群耗子啊!蹦极啦!在半空中,那鼠耳朵,鼠胡须,鼠尾巴,小肚子鼓鼓。
砰!砰!砰!砰!……都摔了地上,顿时往回逃窜。
酒楼百姓,五位官差,皆鼓掌之。
夏侯武顿时眯眼一笑,立刻举手示意:“不必!小小鼠辈,何须夸赞。”
“阁下是?”庄仁义拱手一问。
夏侯武顿时抬起脸庞,云淡风轻一句:“天下剑招有十斗,在下独得八斗,其他的二斗——等着在下去得呢!”
马成疑惑:“说的嘛!我只记得天下才有十斗,曹子建独得八斗——”
上官天涯顿时一打肩膀,怒斥:“混账!天下财能有十斗吗?知府大人家里都不止。剑招记录书本本上,十斗差不多。”
庄仁义顿时脸一冷,鞋拔子脸又回来,拱手笑道:“让剑客见笑了,不知阁下是?”
“夏侯——武!”夏侯武慢悠悠一回答,眼神往后轻蔑一看。
“幸会!幸会!”庄仁义顿时还礼。
“大……大人!狼……狼……一群狼,冲过来了!”上官天涯顿时由太监嗓子变成了粗汉子嗓音,但是因为吓得把舌头都不利索了。
庄仁义一看,立刻吓得往后一坐,面无表情,倒是冷静,只吐出三字:“完蛋啦!”
“嘭!”酒楼关窗。
外加一句:“知府大人!您的后事我们全包了。”
夏侯武凝神一看,但见前方街道之上,一大群饿狼红着眼睛,獠牙似乎都能在月下看到,嘴里喘着粗气,个顶个凶狠异常。
夏侯武到底是修道之人,冷笑一声,大喊一句:“诸位不用怕!这乃是幻术。文修通过思想影响人的脑袋,附近必有文修之人大放厥词,我等皆闭上眼睛,跟我一起大喊: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老鼠非狼,谁说干你娘!”
庄仁义顿时一举大拇指,斗鸡眼,而后一句:“果然——高!”
顿时,夏侯武等人闭眼,大街上传来一阵阵: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老鼠非狼,谁说干你娘!”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老鼠非狼,谁说干你娘!”
……
但“突突突”的狼群奔跑声并没有减弱,夏侯武握紧了剑柄,心想:屠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