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啦?无欢公子,干嘛不让小五妹妹多待一会儿?桃花庵只有我一个青春少艾,多一个我会觉得热闹的。”
夕阳下,陈圆圆走在西城通往桃花坞的小路上,抬起头儿对夜无欢说一句,便又迎着前方一川烟草,眺望着前方的村落儿,以及自己家的所在。
夜无欢扛着长剑,乐悠悠一句:“她是个女剑客,需要行走天涯。”
陈母拧了夜无欢胳膊一下,带着生气道:“你不也是吗?”
“我当然……要陪圆圆小姐共度……共度……余下的日子。”
夜无欢脸庞一尴尬。
‘自己也只能如此许诺,毕竟余下的日子就是自己在凡间的日子。’
‘另外,还是不要让小五见圆圆,否则,她估摸着会误会。女人真的会影响自己出剑的速度啊,以前拿着长剑,飞到东胜神洲,随便虐一虐那里的魔怪们。’
‘仰躺着飞过一草一花,睡眠于云朵雾气之上。听着瀑布冲击水潭,伴着飞鸟一剑劈开落霞。’
‘现在的自己????’
陈圆圆抬头对夜无欢道一句:“无欢公子,小五……会喜欢我吗?”
“啊?当然会!她最爱她三姐了。”
“三姐?怎么无欢公子还有其他的妹妹吗?”陈圆圆疑惑。
夜无欢真想给自己一个巴掌,毕竟死的时候才十几岁,又在蓬莱修仙,故而不像庄知府等有心机。
陈母“嗯”一声,奇怪一句:“老大、老二呢?”
夜无欢笑一句:“我说的三姐是小五……拜的干姐妹,和我没关系,我只听她说过,她三姐最疼她,但我一直没见过。”
陈圆圆笑道:“我也可以当她的姐姐的。”
陈母一拍陈圆圆,道一句:“傻丫头,你应该当她嫂子,到时,不听话,一巴掌教训她,再不行,卖到深山当童养媳去,那丫头长得确实俊!”
“娘,你真爱胡说。不过总算雨过天晴,无欢公……伤情大王的事真相大白了,我们可以——平静地过日子啦。”陈圆圆低头,转而沉默不语。
望一火红夕阳,夜无欢心叹:但愿如此。
桃花庵刚到,忽然看见牛春花正提着竹篮在桃花庵门口等待,还真有点像……村姑。听陈母的话儿,推测牛春花出身不高,而陈母好像是位大小姐。
“春花婶。”
“婶婶好。”
“乖——你们两个回来了。我都等你们等着急了。今个,婶过来找你们聊聊天,我可见到小白猿,你刚才领着个小狐狸精呢!”
陈母冷冷一句:“那是他亲妹妹!”
牛春花一愣:“哦!原来如此,我都吓坏了。”
陈母而后冷冷一句:“好啦!走——这儿不欢迎你。”
陈圆圆一看牛春花一脸窘儿,便低声道:“娘,你这是干嘛?”
“干嘛?不想让家乌烟瘴气。”
牛春花低头,转而有点难过道一句:“算啦!婶先回城吧,城门都快关了,你们这个地方风景秀丽,有钱人住的,我可高攀不起。”
夜无欢低声一句:“圆圆小姐,你娘真——不地道。”
陈母立刻一句:“你——不要走!”
牛春花疑惑道:“为何?”
“小白猿骂我!我可不能让他落下把柄。进来吧!听说城里闹鸡神,我怕——”
“怕我有事?”
牛春花笑着说。
陈母冷面如初,夹杂着小坏眼神,淡淡一句:“怕是你变的!”
“啊?你什么意思?”
牛春花生气回应。
陈母打开木门,走进宽敞的宅院,而后径直走向了正堂。
陈圆圆领着牛春花进来,歉意一句:“我娘就这样,她……就和你怄气,也不知为了什么?”
“她——算啦,你们两个小辈忙你们的吧!我去会会她。”牛春花也径直往正堂走去。
陈圆圆转身对夜无欢道一句:“无欢公子,不要再睡树上,家中房间很多,足够你睡的。还有——”
陈圆圆抬头看一眼夜无欢,转而又继续低头,不再继续说话。
夜无欢倒笑一句:“圆圆小姐,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像小五的三姐,连……性格都一样的。”
“是吗?”陈圆圆又问一句:“公子,你……喜欢她吗?”
夜无欢思索一下,而后道:“喜欢呢!长得美,又很温柔。不过,不活泼,难道她不闷得慌?”
‘三公主那么容易想不开,必定是太内向的关系吧。’
夜无欢心底一想。
陈圆圆立刻道一句:“那公子今天去哪了?”
“去太湖边上走了走,那里很好,虽然仙气还是差了点,不过嘛,很适合踏春。”
“那公子明天不如带我去玩玩,好吗?”陈圆圆安静一句。
夜无欢倒是挺豪迈的,笑道:“有何不可?我呢!明天,带你好好游玩一番,我看你都在家或者小房间闷坏了。嗯?为何高贵的大小姐都像你这般,仿佛一尊玉佛,被收藏在高高的佛龛呢?”
陈圆圆羞笑一下,而后道:“公子,你真是……会逗人,圆圆……先回房了,待会儿,会为你准备饭菜的。桃花庵只有我们一家三口,其实,我也有帮忙娘亲照顾家事,家中菜谱——”
“不……”夜无欢一听‘菜谱’二字便推辞道:“那就有劳圆圆小姐。”
陈圆圆点头一句:“嗯。”
便转身离去。
月上柳梢头,正堂之中,牛春花饮一杯茶,乐呵呵一句:“我带来的这金华火腿,够味吧!今天刚到,我就——”
陈母冷声一句:“哎哎哎,你把腿放下,坐没坐相,你……坐下面去,高座是我和我家老陈的,你想坐,自己生个去。”
牛春花顿时放下茶杯,眼眸一瞪。
夜无欢坐在下方,搂着长剑,立刻起身:
“告辞!”
陈圆圆刚要挽留,夜无欢立刻摆手。
‘三个女人准没好事!’
夜无欢“呼——”飞身出了正堂,不见。
陈母顿时指着牛春花,抱怨了一句:“你把小白猿吓跑了!我本来还想骂骂他呢?”
夜无欢从墙壁旁偷听,安抚一下心胸。
‘十年啊!难熬!’
牛春花笑了笑:“谁让你在我面前摆谱呢!柳家大小姐,春花给你赔不是了。”
“你得得得了,你要干什么?”
“我呢!讲个故事呗!正好咱们三个女人在一块,我给我侄女讲一个贞洁牌坊的故事。”
“嗯?你……你什么意思?你不许编排我!”陈母提醒一句。
牛春花起身坐在陈圆圆旁边,一把拉过来陈圆圆,开口道:“圆圆呢!以前啊!在柳家庄那里,有一位死了丈夫的寡妇,其他人就劝她改嫁,可这寡妇却死活不愿意,说——立志守节。”
陈圆圆道一句:“她可真算得上贞妇。”
陈母喝茶听起来。
牛春花又继续道:“是啊!为此县老爷还特地建造一块贞节牌坊来表彰她。她也只好一辈子不嫁,在家待着。可镇上有一个二赖子,他打起了寡妇的主意。
他一想寡妇一个人在家,若是偷偷晚上去那里,不仅可以偷点钱财,还可以给她暖暖被窝不是。”
陈圆圆瞬间脸红,有些难为情。
陈母喝着茶,倒是听得有味。
牛春花继续笑道:“于是夜黑风高,这二赖子真的爬进了寡妇家,但落地那一瞬间,就看到了正堂的灵位,是寡妇死的男人的。
二赖子壮了壮胆,心想死人怕什么呢!就继续往寡妇睡房里走,接着就听到一阵子‘吱呦吱呦’的晃荡声儿,非常有节奏。
二赖子就奇怪了,寡妇在家干嘛呢?就仔细听听,接着就听到了寡妇嘴里喊出了——”
牛春花偷笑了笑。
陈母咽下茶水,问:“你倒说啊!喊出了什么?”
牛春花顿时一憋笑,而后往陈圆圆身上一抓抓,陈圆圆顿时“啊……啊……”有些疼的呻吟了一声。
瞬间便低头脸红,臊得慌。
牛春花笑道:“就是这种声喽!”
夜无欢一愣,转而静悄悄地,垫着脚尖儿,螃蟹般滚开了。
陈母倒是不害臊,继续问:“为什么?她自己——那个?”
牛春花笑了笑:“那是你!”
陈母顿时喝口茶,不高兴,而后继续听。
牛春花继续道:“二赖子一听,寡妇心痒痒啦,正好,自己让她如鱼得水,于是便悄悄走到了窗户边,捅开窗户纸,往里面一看。
便看到月光进入的房间里,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压在了白白的寡妇身上,那真是满眼春光啊!
二赖子看了一会儿,纵然那话儿挺挺的,但背后一发冷,又想想正堂的牌位,再一听寡妇喊一句:死鬼啊!冤家哦!
二赖子瞬间心一狠,打算救人啊!寡妇这是被恶鬼缠上了。
于是二赖子立刻悄悄拿起正堂死去男人的灵位牌,直接踹开寡妇睡房,冲进去向那黑影脑袋儿使劲一砸!
顿时那黑影就真成鬼了。二赖子赶紧端过来油灯一看,嘿嘿……自己把穿夜行衣的县老爷给打死了!”
“噗——”陈母茶水全部喷出去。
陈圆圆也羞笑得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