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一战,我军失败了,而且是大败!”曹操想到这里,双手忍不住攒成拳,很显然,曹操很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我军有八十万!而孙刘两家,其联合起来也不过十万。如此差距,居然招致这等大败!我曹孟德深以为耻!就是当初的袁绍,也未见得能败的如此凄惨。”
“论兵多,我方有八十万人,是对方数倍!论将广,我方有百员将,千员骁将,而对方不过甘宁周泰等辈。论谋士,我们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反观对面,仅仅是一个诸葛孔明,加一个周瑜而已,居然可以杀的我们大败!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最后若不是得亏我儿子建高瞻远瞩,英勇作战,击退关羽,那么现在我的脑袋,估计就已经挂到江夏去了!”
曹操越说越愤怒,座下的众人更是紧张地连大气也不敢喘。
但是曹操说完这些话后,最后却突然停歇,没有复言,而是目光一闭,仿佛在怀念着什么事情。
最后只见曹操睁开眼,眼神中满是悲切,凄零地说道:“若郭奉孝在此,决不使孤至此大败!哀哉奉孝!痛哉奉孝!惜哉奉孝!”
曹操扶于案板嚎啕大哭,声泪俱下。
座下的谋士们却是面色皆是一尴尬。
曹操这句话,其实就是在变相隐晦地说他们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这么多人加起来都不如一个郭奉孝而已。
明白曹操意思的他们,一个个脸都有些挂不住,曹操虽然没有直接当面骂他们,但是这却比直接骂他们还要难受。
就在气氛僵持住的时候,之间有一人突然离开位置,走到大帐中央呼道“父相此言差矣!儿臣认为,此战之败,错非谋士,而在父亲!”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种关头居然还有人敢站出来。一个个都是瞪着眼睛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等到看清楚是曹植后,一个个也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脸露出惊骇地表情。
程昱和贾诩二人原本被曹操指桑骂槐,倒是也没有什么面部表现,但是当看到曹植居然站出来为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个个却是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强行押下心中的疑虑与震惊,两个人都是眼神沉重地深深看了曹植一眼。只不过贾诩仅仅是看了一眼之后,就急忙低下了头,仿佛没有听到过曹植的话语一般。而程昱却是一直死盯着曹植,像是在等待着曹植的下一句话。
要说场表现最为失态的,那就是杨修了!
听到曹植的这一番话,杨修差点儿没有给吓死。他不清楚,曹植今天是发了哪门子的疯!居然赶在这个时候出来顶撞曹操!
强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公子”,杨修使劲咽了一口唾沫。心中却在一直地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要完了。”
原本杨修还是很兴奋的,毕竟自己辅佐的公子刚刚立了大功,居然救下了曹操的命,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还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全能才华,杨修的心中简直都要乐开了花儿!以为自己美好的明天就在明天,曹植成为丞相世子的事情基本已经是板钉钉了。
但是现在曹植的一句话,却是将杨修的魂儿都给吓没了!
当然杨修是怎么想的,曹植并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当作一回事,曹植现在所想的,就是要指出曹操的错误。
曹操原本正沉浸在对现在谋士的愤怒与对郭嘉的缅怀中,突然听到曹植的发言,陡然抬头,一双眼睛盯着曹植,却是没有先开口。
如果是别人敢在这个时候这么说,曹操二话不说定然会将其推出斩首,然而现在发出此言的,却是自己的儿子!还是自己现在最寄予重望的,刚救了自己性命的儿子!
想到这里,曹操又不由得想到了当初曹植给自己的一封信,自己没有听从,这才导致赤壁大败,又想到华容道曹植所表现出来的文韬武略,心中不由得也多了一丝考量。
也许自己的这个儿子,真的有警世之言欲发。
“既然是子建,但说无妨!”曹操沉思一会儿后,开口道。
曹植听到曹操的话,心中一块石头落下,当即也没有犹豫,开始陈述自己的观点。
其实曹植这么做,也是有底气的,毕竟从历史看,曹操还是很有气量的,也能知错改错,虽然疑心病很重,有时候也意气用事,但是对自己还算够意思,尤其是最近自己立了如此大功,更不会至于责罚自己。
“禀父相,儿臣之所以说此番兵败,错不在谋士,而在父相,其原因有三。”
“哦?是哪三个?”
“其一,早在父相南征之前,贾诩大人就已经提出过反对,起言至今,儿臣仍记忆犹新:‘明公昔破袁氏,今收汉南,威名远着,军势既大;若乘旧楚之饶,以飨吏士,抚安百姓,使安士乐业,则可不劳众而江东稽服矣。’此言真可谓当世箴言!儿臣深以为然。”
“当初父相刚破袁绍,又尽收荆襄,天下大半国土,已经落入父相之手。唯江夏刘琦刘备与江东孙氏一族可堪为敌而已。若是父亲能够凭借如此威压,稳扎稳打,养精蓄锐厉兵秣马,乘旧楚之饶,以飨吏士,抚安百姓,则不出几年,父相的实力将是他们的数倍乃至数十倍有余!”
“到了那个时候,父相再征兵立马,直取江夏,则刘备绝非父亲敌手,然后再下江东,如此巨大的差距,江东只能望风而降,根本不会是父相之敌手!”
“然父相伐吴心切,并不采纳,儿臣至今也深表遗憾。此为父亲之过也!”
听完曹植的一番话,曹操顿住了。
曹植的这一番提醒与分析,让他也想起了当初贾诩先给他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策略,现在想起来,确实是一个之策,如果自己不意气用事,贸然出军,而是选择稳扎稳打,发展经济的话,那么江东之辈确实不是自己的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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