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岛的第二天白天,青龙帮贴出公告并喊话全镇戒严二天,二天后恢复居民的正常生活秩序,才准许出入走动来往的商家被告之,五天后才解除封岛,恢复商船往来。这年头,只有军队不扰民,不抢劫商队就算好的了戒严封岛几天的损失都是可有可无,居民们自然可以接受。
刚开始,岛上的人马还惶惶不安,担心青龙帮说一套做一套。但是第三天后,见青龙帮的人马果然秋毫无犯,他们才放心起来,有的胆子大的人还把窗户打开伸出头去张望。
这几天,青龙帮海陆两面的巡逻都没放松。不单镇子主街道十步一人站岗,几个镇子的出口放置栅栏设置哨岗。就连岛屿的沿岸和北面的树林子,都日夜安排人员巡逻。在刘星过去军纪高压管制下,没有敢对军纪松懈!刘勇从老营出来的老人了,他可不想刚立下大功,回头因为驭下不严被牵连挨训。作为临时陆军统领,他每天亲自巡逻三回,夜里他还安排田武守夜。
四月十二,也就是交战后的第二天。萧运率领的二千三百的陆军被战舰和商船运到了长岛,岛上的顿时人手充足起来了。随军回来的钱兆水还说石虎滩是个好地方,荒芜的芦苇岸沙滩吃水很深,很多地方nn舰都能直接停靠沙滩上。随着陆军而来,还有粮食、食盐、布匹、牛皮牛筋、番薯、土豆、各种肉食、时令蔬菜等各类后勤物资。
很快,岛上的建设风潮热火朝天,四千的陆军在长岛东面和北面按扎两座临时的军营,然后在两座军营的各外圈了四百亩的地,兴建长期居住的正式营地。当然,被俘虏的长岛水陆两军,共计一千六百人的当地人也在义务参加劳动,只不过正常供给一日三餐。为了安他们的心,进营地劳动改造前,准许在两名青龙帮陪同下,先回家和家人做个见面交代然后劳动改造过程,允许他们每半个月回家休息一天。
岛上的缴获已经统计出来了,海上方面,战船二十四艏,商船二十三艏。陆军的长枪六百余支,朴刀四百六十柄,长弓百余张不过这些长弓都是杉木弓,青龙帮看不上眼。青龙帮走的精兵路线,开不起一石半的杉木弓的士兵,是没资格进弓队能开的起铁胎弓的人,才好拍起胸膛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弓队精英。
只有一百六十把鸳鸯战刀让刘勇他们眼睛一亮,这种宽一寸半,长四尺的圆弧形的战刀,一个劈斩能轻易劈开皮甲。练过形意拳的人,力气大的能劈开三层皮甲!长岛军战甲没有,岛上没有擅长硝制皮货的皮匠,他们原先将官的皮扎甲都是外面淘回来的淘汰货。最后,战马除了战死的,还有三十二匹,够青龙帮成立一个排的传令和侦察的斥候骑兵!
四门老古董的火炮属于一百年前的老货,刘星就继续放在炮台里用着。不过,门虎蹲炮是好东西不管陆战还是海战,因为发射频率高,杀伤力也比投石机强,所以可以继续使用。而且,有了这个样品,刘星打算在长岛北面的小点北岛上建起高炉和转炉用来冶炼钢铁,并大规模制作虎蹲炮,恩,也该请疯道人那般炼丹狂人来主持大局了。
陈家的大宅仓库里,查抄白银一百二十万两,黄金三万七千两各类珍珠玳瑁珊瑚数量众多,刘星看过后,这些海里的珍宝估值白银一百三十万两,可以交给商会慢慢兜售出去换取其他物资。粮食二十三万石,布匹三百多匹各类鱼干海货,一万二千多斤生铁不多,只有一千百多斤,估计岛上缺乏铁匠,没有购买太多。
让刘星惊喜的是,仓库里有很多鲨鱼皮和鲸鱼皮,还有三百多桶的鲸鱼油!鲸鱼油是好东西,可以防冻,可以保养武器器械鲸鱼油倒入油灯里,点燃灯油没有任何油烟!
鲨鱼皮和鲸鱼皮给刘星更开阔的视野,缺乏牛皮、牛筋的情况下,可以捕杀大量的鲨鱼和鲸鱼。这两种皮通过硝制处理后,可以制作出完整的皮甲,这种扎甲论防御力比牛皮强。除了铁甲,就是最好的装备了。鲸鱼和鲨鱼的筋可以泡制成弓弦!
庆功宴是在封岛解禁的前一天召开。临时营地里灯火辉煌,临时用木板拼凑起来的餐桌上,摆满了铁板烤鱿鱼、麻辣水煮鱼片、红烧猪蹄、土豆炖牛肉、清蒸玉米棒等,酒是临时从岛上居民和酒家那里买来的。青龙人没有亏待商家和百姓,按平常的售价多算一成的价格给人家。
就连陈燎风、陈俊风兄弟,还有几个长岛的主要将来也被请来客串了一回嘉宾。陈俊风的胳膊上还绑着绷带,脸上苍白。
庆功、分赏、授勋,敬酒三道环节是必须,刘勇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一枚银质的青龙勋章。陈家兄弟在主桌上,虽然面对这丰富美食,却食之无味,人家拿着长岛众人当踏脚石庆祝胜利,他们能有好脸色才怪呢。
等刘星酒家回到诸位上,陈燎风问道:“不知刘帮主准备如何处置我们陈家?”,想起家族的三十多口的老小的性命,他忧心忡忡。
刘星拍了拍钱兆水的肩膀,然后指着钱兆水对陈家兄弟说道:“你们认识我们这位钱兆水钱长老吗?”。
陈燎风说道:“当然知道,我等也是久闻北海蛟龙的大名了!,今天总算是见到”。
刘星说道:“既然知道我们钱长老大名,那么,想必你们都知道牛山岛。你们陈家全家迁居牛山岛,陈家的家产,你们可以保留二成。在岛上住满十年后,我就不再约束陈家人的活动只有。到时,天下之大,陈家想去哪都可以。至于你们手下的将领,我看不上,愿意你们跟随牛山岛的可以随同不愿意的留在长岛,跟随青龙训练学习,有上佳表现的我再录用。”
听到刘星的决定后,钱兆水总算放心下来。陈家在长岛根基太深,留在长岛是个不稳定的因素。他现在实心踏地的跟随这个年轻人,自然要帮刘星筹划了。
陈燎风听后,虽然知道迁居牛山岛等于被圈禁十年,但是这也是可以接受的结果,能保留二成的家产,也够一家人富足一辈子了。这还是刘星信守承诺的结果。
分座两排的高层却有点舍不得,二成的家产至少价值六十万两白银!特别是萧运,刚刚升任统领带着二千三百多人入岛。这些陆上步军各基地的将士们,看到刚才的奖赏和授勋,各个眼红的不行!
本次作战,缴获折算白银在三百万了白银以上。按三成分赏,就是九十万两!平均每个人能分赏二百两以上银子或者等价的财物!而作为后来进驻的军队,他们只分享了庆功宴,连军功都没捞到,如何不眼红!
陈俊风这时插声说话:“刘帮主,你青春鼎盛,武艺谋略精湛我们输得心服口服。所谓成王败寇,我们认栽但您以胜者身份故意贬低我等,未免有失厚道了”。他此时还不甘心,在他看来,要不是刘勇用投石机抛射火油弹抢了先手,他未必会输!
此言一出,刘星这些手下各个开始不愤。如果其他场合,有人敢对主上不敬,早就被教训了一顿了。时至今日,不管各个营地将官还是青龙的将领,都视刘星如天人。这位主上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前几天的海战,一人之力跨海飞天,拿下对方旗舰和主帅,单这份神秘武功就让他们崇拜的五体投地!
刘星压了压手势,让他们稍安勿躁。然后,他向陈俊风说道:“这位陈兄弟,听说你与我们刘勇统领对阵时,列的是鸳鸯阵,可有此事?”。
陈俊风略带自傲的说道:“当然是真的,戚帅过世之后,我们这些戚家军和水师营的后人没有忘记与倭寇拼杀的战技和鸳鸯阵”。
刘星继续问道:“那你知道,鸳鸯阵创立之后是对付什么敌人”
“这有什么好问的,不就是嘉靖年间的倭寇吗”
刘星对坐在自己右手边的萧运打了个手指响声,然后说道:“来,我的萧统领,你告诉大家,为什么戚帅剿灭倭寇用鸳鸯阵?”
萧运听道刘星的点名提问,有点突然。不过萧运环顾四周,看到那些拿着酒杯边喝边等着自己回答的将领后,她明白刘星的意思,老营出去的将士对自己熟悉,自然威信无忧。
但是牛山岛出身的将士们,对这个新来就接替刘勇的统领深感怀疑。刘勇让人信服,因为刘勇带着他们打了个大胜战,这位新的统领能不能继续率领陆战将士走向胜利,他们心里没底。这时主上给他立威的机会。
理了理头绪,萧运开始款款而谈:“要了解戚帅为什么用鸳鸯阵,首先得了解倭寇的来历。倭寇是东洋日本国内战败的流浪武士、走私商人、海盗组成的他们没有统一统属,而是十几伙人马组成的联合群体。他们是以抢劫发财为目的,而不是为了攻城掠地占领我们的领土为目的。”
“所以,倭寇的作战目的和组织结构,决定了他们不会和官兵面名对面的打阵地战,去和朝廷军队死磕。事实上,倭寇作乱的十几年,他们一直打的都是游击战多则四五千人,少则一两百人,他们只有有利可图他们就抢。一但作战不利,他们就沿着海路逃走”。
“第一,对付这种散乱的麻雀战,列阵的战法无用武之地,因为对方不和你打,见兵力强势就跑了”。
“第二,倭寇的老巢都是岸边小城、或者海上岛屿,所有的这些据点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地势险要!大股人马进攻时施展不开兵力优势”。
“第三,倭寇的日本武士也好,海盗也好,这些倭寇的匪单人武力很强但是他们组织松散,这就给鸳鸯施展的舞台”。
“第四,鸳鸯阵的组成结构,阵形以十三人为一队,最前为队长,次二人是长牌手和藤牌手,长牌手负责遮挡倭寇的箭矢和兵刃,藤牌手执轻便的藤盾并带有标枪、腰刀。长牌手和藤牌手主要掩护后队前进,藤牌手除了掩护还可与敌近战。在他们身后,再二人为狼筅手执狼筅这样短长配合,非常克制倭寇!换句话说,鸳鸯阵就为了对付倭寇而组建!”
听到萧运这么一解说,众人也就明白了,戚继光的鸳鸯阵势使用,有着极强的针对性条件!青龙帮的将领开始向这位新人陆战部队统领投佩服的眼神,能如此清晰入理说明,绝对是熟读兵法的人才能讲的出来的。
刘星再转头向陈俊风说道:“你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输了吧。你用对付倭寇的办法,来对付青龙帮的军阵你用打游击战的办法来对付阵地战。你能不输吗?如果不是你那两百骑兵的冲锋失败导致你们溃散,你估计也派步兵举阵压上”。
“如果那样的话,你们绝对不是只战死两百多人那么简单。你那零零散散的鸳鸯阵,会被刘勇的密集弓箭的三段射打成筛子。光那几轮齐射,你们连个皮甲都没穿,不死个七百人才怪!青龙帮也有会鸳鸯阵,上次打东山岛,在那个山坡狭窄的地带对付乱哄哄的海盗,我们就组成鸳鸯阵对敌”。
“再有,你把骑兵埋伏在镇子里面打突袭,说实话,那是把骑兵的活动空间全部限制死了。你翻番战争历史,有几个主将会被骑兵放城内。正常用骑兵都是驻扎的野外,骑兵者在于机动的速度和灵活的迂回空间”。
这一番连说带骂的,说的陈俊风满脸通红哑口无言。陈燎风哀叹了口气,他现在也明白了,就是堂堂正正重新再战一回,他也会输个精光。谋略、武备、训练、指挥、见识都不如对方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富翁吧。
只是看着刘星这张年轻的过分的面容,他心里默默叹息:这些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