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驾崩,没人再对云慎重视,他在朝中地位更是直线下降,苏徐波心中预想了几个人选,怎么都没想到苏锦会想要嫁给云慎,这个他最厌恶和最不看好之人。
苏锦不觉怎样,一边点头,一边脸上挂笑:“没错,就是他。”那神态甚至还带了些许的自豪。
苏徐波好似五雷轰顶,指着苏锦干脆地阻止:“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气呼呼地坐下,呼吸也变得粗重,看得出来,真是气的够呛。
“嫁一个苏宛如丢弃的男人,你怎么想的?难道就不怕被人闲言碎语,戳着脊梁骨讽刺和挖苦吗?”
苏徐波一向都是个要面儿之人,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苏锦一早就料到了父亲的反应,只不过没想到他说的这般难听,在她看来,云慎是她所有看中男人当中相较来讲最为出色的一个,苏宛如和云慎的事情都已经成为过去式,况且两人并未成亲,别人说闲话也说不上什么。
“父亲,你不要小瞧云慎,他有足够的能力和野心与其他人博弈,只要我们苏家再对他出手相帮,皇位一定会是他的,到时候,女儿便是皇后,您可就是国丈了!”
苏锦丝毫不顾及苏徐波逐渐上升的愤怒值,一个劲儿的夸赞云慎,憧憬两人的未来,属于两人的天下,似乎笃定了要和云慎过一生。
苏徐波下了死命令:“你绝对不能够嫁给云慎,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苏锦也是固执之人:“难不成要依照父亲之意,让女儿嫁给吕丞相那个糟老头子?”
苏徐波一激动,脱口而出:“一个糟老头子都比云慎要强!”
苏锦“哼”了一声:“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云慎,和吕丞相相比,他哪一样都不少,权势,地位,野心,更关键的,他在父亲的帮助下,成为皇上的可能性更大!”
苏徐波那个气啊,死活说不动苏锦,苏锦的话也不能够说服苏徐波,就在两人僵持之际,王管家来报:“老爷,大小姐,三殿下来了。”
苏锦和苏徐波同时一愣,才刚下早朝不久,他来做什么?
比起苏锦,苏徐波想的更多一些。
苏锦和顾南川也不过苟合关系,说白了就是孤单寂寞了互相抚慰而已,从未涉及到谈婚论嫁,尤其是在苏锦经过了上次对顾南川所提及亲事之后得到的敷衍应对,让她对顾南川看透,心生不满,转移了目标。
而苏徐波一瞬间思虑到的,则是在朝堂之上所涉及的问题。
吕丞相欲要拉拢自己,三殿下难得来访,不会也是因为拉拢吧?
当下正是朝中大臣关系之间最为微妙和权势之间最为紧张的时候,顾南川平日都不曾来访,这次的突然造访显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苏徐波瞪了苏锦一眼,目光示意他对苏锦所提及的有关她要嫁给云慎一事的不认同,苏锦则眼神坚定,无声地回击父亲的阻拦。
“你所说的那件事情,说什么都不行,我先去前厅,回来再教训你!”
苏徐波说完就走,苏锦好奇顾南川此番前来的意图,也跟了出来。
“你跟来做什么?”苏徐波基于两人之前的意见不和,有些没好气道。
苏锦撒了个谎:“父亲不是说除了云慎,嫁谁都可以吗?正好三殿下来了,我就去看看,看他比云慎哪儿强?”
苏徐波一听,也好,只要能够打消苏锦对云慎的执着,成功转移目标,今后想要说服她嫁给谁便也好说了。
“也行,不过男人谈话,你不便露面,躲在屏风后面就行了。”
两人说定,苏锦就猫在了屏风之后,苏徐波则在前厅迎接顾南川。
一阵寒暄客套,官腔搭话不必细说,客套的差不多了,苏徐波便问道:“不知殿下前来,所为何事?”
都是权力至上,利益最大化的人,谁都不信无事登三宝殿一说,人际关系嘛,用到了自然联系,如今顾南川不就是在做这件事情吗?
“正所谓明人不说暗话,朝堂之上吕丞相和林墨然之间的争执苏将军也看到了。”顾南川直呼林墨然的名字,可见他对林墨然的敌意。
“虽然不合乎规矩,可立新皇一事迫在眉睫,我手中权势足以和林墨然相提并论,唯一的不足,便是兵力的缺乏,而苏将军手中恰好有兵力,可以抗衡林墨然的武力,所以,不如你我相联手,来对抗林墨然。”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似是在犹豫什么。
苏徐波怎会看不出顾南川心中所想,抬了抬头,并未有打断插话之意,只是道:“殿下还有什么要说的,但讲无妨,都是自己人。”
他一句自己人,似乎给了顾南川信任,顾南川一副经过细细斟酌才开口的模样:“至于吕丞相,他年事已高,虽有野心,却多少都显得力不从心,所被拉拢的朝臣也深知这一点,故此都暗中纷纷对我表明了心迹,一旦我有心坐拥皇位,他们势必会倒戈。”
后面这几句才是重点,顾南川只有贬低了吕丞相,给苏徐波一种吕丞相不值得信赖和联手的错觉,他才会有更大的可能获得赢取苏锦的机会,否则,凭借他的实力,和吕丞相抗衡还是有些困难的。
苏徐波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看得出来,对于顾南川的爆料,他还是有些意外和赞同的。
意外是因为那些大臣们如此不坚定,倒戈的如此之快,赞同是因为吕丞相的年龄和体质是一大硬伤,也难怪苏锦在提及吕丞相的时候,会说“糟老头”,从年龄上来看,的确也活不了几年了。
见苏徐波相信了自己的话,顾南川觉得有底气了不少,声音也更为嘹亮和中气十足:“况且,我本就是皇子,拥护我成为新皇,比起与吕丞相联手,少去了百姓的唾骂,以及众臣的反对。”
那倒是,自古按照规矩,从皇子中挑选新皇,比起拥护一个大臣去篡权要来的容易。
苏徐波细细想来,忽然之间意识到一个问题,望向顾南川的目光中多了审视和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