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先收拾一个庭院出来,就把东边那处她以前住的地方收拾出来,那院子荒得久了,要好好打理打理。”沈远富点点头走到书房门口,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等把她接回来安顿好,父亲就亲自去柳府拜见柳大人。”
“真的吗?”沈若兰脸上一惊,随即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快步走到沈远富身边,“爹爹,你这是同意我和柳公子的事了?”
“如今八字还没有一撇,不过既然你提出来了,我就去瞧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沈远富说着话,眯起的眼睛中闪烁着精光。
夜色渐深,军营的将士们都已经早早睡下,训练了一天个个都疲惫不堪,头一挨枕头几乎都鼾声如雷,慕容铮躺在最里面的床铺上,盯着旁边没有关好的窗户,有一道月光偷偷洒了进来。
他忍不住翻身坐起,正要下床出去,旁边床位的一位将士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还不睡啊?”
“我去起夜。”慕容铮回了一句,那将士没再说什么,咂了咂嘴又睡了过去,他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户,悄无声息的翻了出去。
李统领正坐在灯下擦拭着那把常伴在他身侧的大刀,灯光下刀刃锃亮如新,泛着幽幽银光,他拿着手中软布一下一下的轻轻擦拭着,像是什么心爱的珍宝一般。
耳朵忽然一动,听到周围有一声轻响,他立刻警觉起来,将长刀握在手中,起身朝声响传来的地方摸了过去。
只见一道人影飞速闪过,李统领眉头紧皱,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便跟了过去,刀光上下翻飞,倒映出一道亮光,正好照在来人的眉眼上,慕容铮一手抓住李统领的手腕,另一只手已经贴在他的脖子上。
“若我手中此时有一把匕首,你恐怕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了。”刀光映着慕容铮那斜飞入鬓的长眉,他的眼神此刻也如同李统领手中这把冰冷的长刀一般泛着幽幽冷光。
“你若要过来直接敲门就是,何必这么装神弄鬼?我还以为是谁闯进了军营。”李统领收回手中的长刀,转身往屋内走去,慕容铮跟在他身后理了理衣袖,“我若是光明正大的来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你呀……”李统领忍不住叹息一声,却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来。
“听说宫里最近要派人去剿山匪,名单拟定了吗?”慕容铮走到靠窗的软塌上坐下,姿势十分随意。
李统领也转身把自己的长刀放好,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抬手倒了一杯热茶,“已经订好了,这帮山匪近段时间频频伤害百姓,手段越来越残忍,那方圆几十里的村庄几乎都给他们祸害了个遍,当地官员已经上书数封,若是朝中再不管此事怕也不行了。”
“让我去。”慕容铮皱着眉头,听着李统领说完,便干脆利落的吐出三个字,李统领微微一愣,“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且那些山匪离京城还有好几百里的地,这可不是军中演练那么简单。”…
“你是大统领,连这个主都做不了?”慕容铮抬眸看他一眼,拿起面前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我自然知道这不是演练,那些山匪作恶多端,我不过也想出一份力,你若做不了主,我进宫找皇上去。”
“你当真要去?”李统领微微一愣,原本以为慕容铮只是说着玩儿的,可却又猛然想起,现在的慕容铮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他,眉头皱的更深。
“嗯,我若是一直呆在这军营里,就永无出头之日,想要走出去,我必须得做点什么。”慕容铮点点头,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就往外走,在门口处又停了下来,“我若是真去了,还烦请李统领帮我照看一个人。”
天色刚亮,陆琳琅就被一阵拍门声给惊醒,她正做着美梦,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才想起谁会这么一大早就来找她,而且叫醒她的方式这么粗暴。
拉开房门就看到慕容铮正站在门外,斜挑了一下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神从头到脚把她看了个遍,“你就是这么接待客人的?”
陆琳琅穿着里衣,也就是现代的睡衣,头发乱蓬蓬的,还没睡醒,有些不高兴的皱着眉头,可那白嫩的像牛乳一样的肌肤却显得越发娇嫩,粉嫩的唇瓣嘟了嘟。
“你这一大早的就跑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还没到我平常儿呢。”
“你这是开绣庄,还是来当大小姐啊?”慕容铮说着就直接走进屋内,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旁边的桌上,陆琳琅顿时闻到一阵香味。
“你这么早过来,不会就是为了来给我送早饭的吧?”陆琳琅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梳妆镜前快速的理了理头发,将头发全部挽在头顶,用一支发簪固定住,其余的发丝略有些凌乱,倒格外显得她生机勃勃。
慕容铮瞧见她这一脸素净,在他面前毫不掩饰的模样,唇边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我就知道这么早过来找你,你肯定没起床,有了这些吃的你就能清醒了。”
“还是慕容大哥最了解我。”陆琳琅说着在桌边坐下,擦了擦手拿起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脸上露出一副满足的神情,“大早上的小笼包是天下最美味的食物了。”
吃饱喝足,陆琳琅这才亲自泡了杯热茶,又把房间的窗户打开透透气,天气越来越暖和,外面的风也没那么冷了。
慕容铮眯起眼看着窗外的风景,也能明白陆琳琅在这儿住的有多舒服,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陆琳琅在他对面坐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你这段时间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也没个消息,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呢,你若是真要搬走就把你那边院子也让给我,我还想开一个织布坊呢!”
“你就这么巴不得我赶快搬走?”慕容铮斜她一眼,语气中浓浓的不满,陆琳琅嘿嘿一笑,“哪里哪里,我只是觉得你住在这儿实在是委屈了你,就像现在这样偶尔得空回来看看我,我就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