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楂楂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樊婶......”
房大娘果然停住了,那表情,仿佛被人塞了一口砒霜:惊恐、悲痛!
“娘!”房楂楂赶紧改口。
其实,让房楂楂匪夷所思的还有一件事,房大娘竟然和二十一世纪D市的樊婶长的一模一样。
刚穿过来时,房楂楂总是“樊婶樊婶”的叫她,惹的她经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养了十六年的女儿,竟傻到连亲娘也不认识了,这可比辛苦栽培的大白菜被猪拱了,还要让人痛彻心扉啊!
房楂楂前世一直缺乏母爱,她渴求母爱,如鱼渴望水,雄鹰追求苍穹。
穿到潇国后,是房大娘弥补了她人生中最大的缺憾。
她这声“娘”也喊的越发顺溜了。
思及此,房楂楂又要忍不住鞭挞原版女配了:
有这么好的娘亲不好好珍惜,最后为了谋一己私利,散尽家中钱财,害寡母无钱医病,郁郁而终。
实在是人神共愤!
“娘,您别伤心了,我这不是好多了嘛。我还要跟您学做生意,帮您分担,让您多享福呢。”
房楂楂柔声安慰房大娘,将她扶坐到厅堂的塌上,开始办正事了:
她得赶紧和女主搭上关系啊!
“娘,那个,伊雪呢?”
“......”
房楂楂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一听这话,房大妈刚刚平复的脸色再度五彩斑斓:时青、时白、时红。
然后,说出来了一句所有穿越剧中都会出现的台词:
“楂楂,我感觉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变了好多。”
“......有吗?”
“嗯!你以前从来都不会叫那个申贱人名字的。那个肮脏货投胎的,跟她那个娘一样,就会装柔弱骗人,做些见不得人的营生。”
“......”
是哪出了问题?
原著中,房大娘可是街道的劳动楷模,热心邻居啊,平日里还会接济孤苦无依的申伊雪母女。
怎么?突然变的这么......愤世嫉俗,脏话随口就来。
房大娘自顾自的往下说,
“那个申贱人最可恨的就是,竟然嫉妒你的美貌,还三番两次的想加害于你。乖女儿,你这次掉井里可不是意外,就是那个死丫头推你的!不过你放心,为娘我已经报官了,那小妖精到现在还在府尹大牢里关着呢!闺女你放心,为娘已经打点好了,花银两买通了狱卒,保准那小贱婢吃不少苦头!”
房大娘说完,挤眉弄眼,一脸得意。
“......娘,这是不对的,谁让您这么做的?”
“你啊!”
房大娘字正腔圆,声情并茂。
“......”
女主,对不起!我马上就来救你。
宗人府大牢位于皇城西郊,穿过那条熙熙攘攘的长街,便可见一座庄严肃穆的建筑,那处便是房楂楂要寻的地了。
监狱里的牢头是认得房楂楂的,他家娘子最爱房大娘家的布匹面料,本不相熟,一来二往,成了常客。
“李叔,这是我娘自己酿的桃花酒,您试试看喜不喜欢?”
房楂楂将一瓶酒,一份烧鸡塞给李牢头,声音又甜又糯,哄的李牢头开怀大笑。
“楂楂,替我谢过你娘亲啊。她酿的桃花醉可比酒馆里的还要好喝啊!你的事我家娘子已经跟我说了,人你带走吧,从这里直走,到头,再右拐,最里面的那个牢房就是了。喏,这是钥匙。”
“谢谢李叔,我保证完璧归赵。”
房楂楂一看事成了,将袖口处藏着的一袋银两快速的塞进李牢头手里。
李牢头先是一怔,随即会意,朗声大笑,“你这丫头啊!快去快去吧!”
“是!那楂楂就不打扰各位叔叔伯伯喝酒了。”
房楂楂将钥匙挂在腰带上,朝其他狱卒微微福身,便拎着手上的油纸包离去了。
这包里是两只油焖大鸡腿,是为申女主准备的,大错已经铸成,先用美食挽救一下形象,待日后再慢慢弥补吧。
房楂楂边走边想,偏她是个路痴,可一转二绕,就不知身处何地了。
这牢里阴气森森光线暗淡,房楂楂心下一急,慌不择路竟然转到一个死角落里了。
这里,只有一间牢房,与其他牢房用木头打造不同。
它用的竟是钢铁!
牢里关着一个人,他蜷缩着身体躺在稻草铺里,浑身脏污不堪,披头散发,看不出样貌和年龄。
房楂楂的直觉告诉她,走为上计!在她的记忆里,并不记得自己画过这么一个角色。
对于未知的事情,房楂楂选择敬而远之。
脚刚踏出一步,低头便注意了牢前的一只破碗,碗缺了好几个口子,满是污渍,这不应该是只用来吃饭的碗,哪怕里面的人是个囚犯。
房楂楂起了恻隐之心,蹲下身来,用怀里的手巾将碗仔细擦净,复在碗里放了一只大鸡腿。
做完这一切,才起身离开。
快到走廊尽头时,房楂楂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只碗里,空空如也。
她会心一笑,摇摇头离开了。
转了半天,最后还是碰到了一位在巡逻的狱卒,得人家带路,才找到了申女主所在的牢房。
申伊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房楂楂心下大骇,赶紧进去把人扶起来,轻轻的拍着她的脸颊。
“申女......姑娘,你还好吗?”
女主不愧是女主,人如其名,伊人多姿,肤白胜雪。
房楂楂唤了好一阵子,申伊雪依然不见苏醒。
不会是死了吧?
房楂楂伸手去探她的鼻息,竟然进气少,出气多。
卧槽!女主,你别死啊!
李牢头帮房楂楂找了两个手下,将申伊雪抬回了染坊。
房楂楂走前将钥匙还给了李牢头,他随手掂了掂,像往常一样将其挂在腰带上。
谁也没注意到,那串钥匙竟已少了一把。
“闺女,你把她从牢里放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怎么还把这个扫把星带到家里来了,还住你的房间睡你的床?”
房大娘看着一向双手不沾阳春水的闺女,此刻正灰头土脸的在灶台前为申伊雪熬药,又心疼又生气。
“娘,你帮我把碗拿过来,药熬好了,我给伊雪送过去。”
“你干嘛对她那么好啊,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她的吗?”
“那是以前,现在,我,要和她做好朋友!”
房楂楂端着药,心满意足的去找申女主献殷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