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瀚林图画院,也有三天了,房楂楂和申伊雪整日里都很忙,哪里缺人手,她们就去哪里。
房楂楂开始怀疑,芳若是不是记性不太好,忘记她和申伊雪的存在了。
除了那回的初见,芳若再也没有露过面了。
不过庆幸的是,李吟姗也没有出现。房楂楂和申伊雪似乎是真的被遗忘了,直到这一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找她们了。
“你们两个!随我去太和殿,修补帝王像。”
老院长彦修文佝偻着腰,声音却很洪亮。
“是,严大人,多谢您对我们的信任!”许是近日来都在打杂,太没成就感了,现在正院长亲自找上门来交代事务,房楂楂瞬间干劲满满。
严老画师瞥了她一眼,叹口气,
“我也只是随口一问,要是你们俩都在忙,那估计也没人有空了。”
“......”
他年纪大,官位高,我不跟他计较!
房楂楂在心里如是安慰自己,待心情平复后,又挂上标准的微笑,
“严大人,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心竭力的修补帝王像,不让您老人家失望。”
“不用那么大压力,站在一旁研墨即可,是个人都会做。”
“......”
太和殿,是供奉潇国历代帝王灵位的地方。
不过,房楂楂不解的是,这里竟然没有初代帝王,圣元帝慕渊的画像。
许是看出了房楂楂的疑惑,严修文边修补画像边自言自语,
“这里供奉了潇国的九代先皇,独独没有圣元帝的灵位。相传,他并未身死,而是羽化登仙,做了天上的神仙。”
“扑哧!”房楂楂实在没忍住,这老头的脑洞比她这个作者还大!
严修文不满的瞪了房楂楂一眼,又接着道,
“传说终归是传说,不过,圣元帝不喜他人为其作画,倒是真的。圣元帝创盛世,扩疆土,兴土木,设科举,实乃千古一帝啊!可潇国历经七百余年,竟没有一幅他的画像啊。”
自从那日房楂楂姐妹二人随严修文去了趟太和殿后,同房当差的人开始远离她们。
房楂楂倒是不以为然:职场斗争放到哪里都是这么精彩。
严修文挂着正院长的虚名,却无实权,若论在这翰林图画院的辈分,恐怕还不如李吟姗身边的掌事姑姑铃兰。
合宫众人,有个紧要事也通通去找李吟姗。
底下的人自然见风使舵,能巴结的李吟姗就巴结,巴结不上的,就挤兑严修文。老人家平时想喝个好茶,都求门无路。
一个与房楂楂关系较好的宫女过来小声提醒,
“楂楂,我劝你还是离严院长远点。李院长讨厌他,不准我们亲近他,当作没他那个人。”
房楂楂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作纯良小白兔状。
“唉!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啊。这严院长原是先皇最宠爱的画师,他的正院长之位还是先皇赐封的。
严院长年轻时恃才傲物,目空一切,曾经当朝讥讽当年的御史,如今的右相,沐大人,为官不仁。
可风水轮流转,如今,沐大人摇身一变,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如何不嫉恨报复严院长啊!
于是,他为李小姐在御前求得了副院长的职位,就是要跟严院长过不去:
你当初侮辱我,如今却处处受制于我的女儿!怎么样?!右相大人是不是很奸......哦,不!高明!!”
真是好大的瓜啊!
原著里,并没有严修文这个人物,是以房楂楂并不知道这里面的是非恩怨。
不过,现在既然知道了,肯定是不能往李氏父女的枪口上撞的,以后还是明哲保身,躲着点严修文吧!
“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圣上怜悯严大人孤苦一生,无儿无女无依靠,年岁又大,回乡的半路上死了都没人知道。
是以,特恩准严大人在出宫时挑选两位宫女,随老人家回乡,为他养老送终。虽然赏钱不少,可哪个傻子愿意去啊!”
我呀!我就是那个傻子!
哎呀!嘛呀!可以出宫了!
小雪!咱们马上可以回家啦啦啦!
房楂楂猛的抱着那位还在喋喋不休的恩人,以汤姆亲杰克的姿势,在她左右脸颊各亲了好几口,旋即,蹦蹦跳跳的出了门。
从那里以后,原本冷冷清清的闻清阁,门槛都快被两双腿踩踏了。
房楂楂:“严院长!您渴不渴!我这有上好的碧螺春!”就是碎了点,霉了点。
申伊雪:“您腿酸不酸?我给您捶捶吧!再揉揉肩?”
姐妹二人整日里啥也不做了,拼了命的向严修文献殷勤。
严修文倒是个会享受的,任由她们服服帖帖的伺候着。
房楂楂这反常的举动自然传到了李吟霜的耳朵里,铃兰传话时还不忘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小姐,那两个丫头,明知道您与严老头不对付,竟然还光明正大的巴结他。实在是不把您放在眼里,您要是不处罚她们,可就坏了咱们翰林图画院的风气啊!”
李吟姗心里不乐意,面上却故作大度,“严院长年事已高,是该趁早享福的。再说了,既然现在有两个闲人专门在照顾他了,往后严大人的日常起居便权权交于她二人吧。”
铃兰心领神会,笑的奸诈,“奴婢明白了。”
于是,房楂楂去烧水泡茶时,被告知:“这水是我们辛苦打来的,是留给李院长沐浴用的。严院长想要喝茶了,你便自己去挑点回来吧。”
“......”
如此过了三日,房楂楂与申伊雪里里外外的忙的累死累活,可更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严修文病了,高烧不退。
房楂楂苦苦哀求院里的人去帮忙请太医,无一例外的,被拒绝了。
她情急之下,只好亲自去。
可她本就是路痴,加上院里的人故意指错了路,等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太医院,太医们却都离宫了。
房楂楂撑着一口气,又跑回了翰林图画院。
“楂楂!严院长不好了!他的额头好烫,刚刚还在说胡话,好像......好像快不行了!”
申伊雪守在严修文旁边,不断的用毛巾替他擦拭,可一天下来,他的病情却更加严重了。
任由他这样烧下去,会有性命之危。
“小雪,你去厨房烧点热水来,严院长需要多补充水分。”
“好,我马上就回来!”
待申伊雪走后,房楂楂将怀里的退烧药拿了出来,伺候严修文服下。
严修文服了药,后半夜的时候,烧渐渐退了。
房楂楂欣喜的同时,也很心疼:她把珍稀的特效退烧药当糖一样散发,真的好么?
我把这么珍稀的退烧药当糖发,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