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火势渐敛,而浓烟却越发肆虐,码头上现在全都是叶家人和梁家人,看来战斗已经结束了,李在熙带来的人已经被全歼。
此时虽然战斗结束,但没人放松下来,清理战场和灭火使得码头之上更加嘈杂。
陶玉童和苏小洛并肩站在海岸上,就像是不属于这世界的两个人。
她们背后是黑漆漆的浓烟,面前却是湛蓝色的海面,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两人沉默了很久,还是陶玉童慢慢说道:
“你还是跟我回去吧,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何况我本来就没同意你跟叶连城的婚事。”
苏小洛淡淡的笑了笑,但还是掩藏不住眼里的哀伤,她看着海面说道:
“奶奶,这不是你同意就可以当没发生过的事,你不希望我走你的路,那此路绝对不是一般人能走的,我有心理准备,现在连城走了我必须替他招顾爷爷和叶氏。”
陶玉童平时皱起眉头,她耐着性子劝道:
“你不要想的那么简单,你是做不到的,你还小,听话跟奶奶回家吧,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我以后不会为难李在熙,不知道这算不算替您还了李家的人情债,可您记住我姓苏不姓朴终究是国人,韩国我是不会再去了。”
陶玉童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苏小洛的倔强是随了自己了,可想到她接下来要吃的苦老太太打从心底里不忍。
此时一股清爽的海风吹来,吹散了弥漫在周围的浓烟,苏小洛闭着眼睛感受着海风,当她睁开眼睛时眼里只剩一片坚决。
“奶奶,回去吧,我累了,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说着苏小洛转身朝着浓烟深处走去。
陶玉童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一声:
“只要往前就是希望,往后才是无止尽的麻烦,你终究还是选错了,这辈子的路你该怎么往下走……”
苏小洛再也没回头,虽然身形摇摇晃晃,但每一步都迈的无比坚定,直到消失在浓烟里。
这次陶玉童不准备阻止她了,收拢自己带来的人,坐上了游艇,不知道她是准备回去还是想去找李在熙的踪影。
现场一片狼藉,苏小洛穿过黑烟,无视一具具倒在黑烟里的尸体,她就这么漫无目的走着。
直到苏母把她拦住,苏小洛从没有一刻如此疲惫过,她扑倒母亲怀里,这次她忍住了眼泪,只说了一声:
“妈,我们回家吧。”
苏母倒是泪流满面,她不住的点头说:
“回家,我们回去……”
张悦在她们身后默默站着,再看了看这狼藉的战场,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准备先把苏小洛和苏母送回去再来帮梁翊坤打扫战场可谁知道,回去之后苏小洛便倒下了。
她发了高烧,因为怀孕又不可以吃药和打退烧针,一直处于恍恍惚惚的状态。
张悦便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她,直到后半夜,梁翊坤处理完了码头的事赶到了帝都。
他一回来,什么地方都没去,直奔苏父苏母家里,找到了张悦。
梁翊坤一脸一身的灰尘,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就便张悦喊了声:
“悦悦,连城哥的尸体不见了。”
张悦一阵懵逼,刚想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在高烧中的苏小洛听到这句话便向回光返照般的坐了起来,抢先问道:
“你……你说什么?”
梁翊坤知道自己一着急说错话了,便又说了句:
“没找到连城哥的尸体。”
还怕她们听不懂,紧接着梁翊坤还解释道:
“在清理战场的时候,只在车内找到了司机被烧焦的尸体并没有看到叶连城的,很有可能是被甩出了掉进海里。”
苏小洛惊喜,她连忙问道:
“是不是代表人可能还活着?在海里找了吗?”
梁翊坤叹了口气,他苦着脸说道:
“海岸附近的海域都找遍了,没发现连城哥,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也太奇怪了。”
苏小洛的的眼睛渐渐明亮了起来一直叨念着:
“没找到尸体就说明他还活着……还活着……”
张悦看苏小洛情绪又不太对劲了,直接把梁翊坤拉到了外面,直到她确定苏小洛听不到了才询问道:
“翊坤,叶连城活着的几率有多大?”
梁翊坤一脸沉重,他思索片刻说道:
“没被炸死,掉进海里也挺悬,我都快找到龙王爷哪里去了人愣是一根头发都见不到,估摸着连城哥还是没了……”
张悦捂了捂额头也是一脸疲惫,她又问了一个问题:
“那个景淮抓住了吗?”
梁翊坤点头:
“抓到了,被我们的人差点打成筛子了,现在在抢救,估摸着也悬,还有柳若兮已经死了,还有一个叫苏小媛的也死了。”
张悦拍了拍梁翊坤的肩膀说道:
“景淮一定要活着,等洛洛处置,毕竟她失去的是叶连城,还连带着一个叶幽。”
梁翊坤很理解苏小洛的心情,叶连城出事他心里也不好受,自从他的亲哥哥走了,是叶连城一直照顾他的。
他看了看里面的苏小洛,又看了看眼里已经爬满红血丝的张悦嘱咐了一句:
“悦悦你也找空休息,我还得再去找找,说不定叶连城真的没死……”
说着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又走了,张悦担忧的望着他的背影。
再回头看向苏小洛的时候见她又躺了回去,张悦走进房间又摸了摸苏小洛的额头更烫了,似乎是再次被烧迷糊了。
无奈张悦又给她换了个冰袋,看了她半天才说道:
“你可真是倒霉……好不容易碰到个喜欢自己自己又喜欢的,还发生了这种事,以后你可怎么办,我该怎么帮你……”
她说到这里,心里又涌出一股无力感,作为最好的朋友,她居然一点忙都帮不上,也就只能祈祷了,希望梁翊坤能快点找到叶连城。
就像是在回应张悦的祈祷,在黑暗的深海里,潜水艇的探照灯照亮了前方形态各异的珊瑚礁。
在潜艇里聚集了不少白大褂医生,正对着容器里的一个人指指点点。
这容器里的不是别人是浑身伤口戴着氧气罩的叶连城,他被脱下了了衣服,只有胸前一个银光闪闪的十字架一起一伏,似乎还有微弱的呼吸。
不知道这所潜艇来自何处又要去往何方,它就像一致沉默的巨鲸,驱散鱼群,慢慢的消失在黑暗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