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内口袋里掏出华子，抽出一根，顿了顿，又抽出一根，将两根香烟拿着烟头递向李大牛。

伸手拿过香烟，自己留一根，另一根没动，手顺势向后一弯，把香烟递给身后的大壮。

李大壮把香烟拿过来，放到上衣口袋里头装着的香烟盒里。

盒里有好几种香烟品牌，都不是香烟盒原装的，而是后来加进去的。

李大牛会抽烟，喜欢抽烟，但不想花钱买烟，一般都是顺别人的烟来抽，要不就是犯烟瘾的时候去买包最便宜的烟，解解馋。

即便被呛得喉咙发干发痒，连连咳嗽，也不乐意花钱买一包好点的烟。

在他看来这钱就是不必要花的，能顺来的东西绝不自己掏钱买。

其实戒了烟酒花销就会少很多。

但他觉得不抽烟不喝酒那还叫男人吗？抽烟喝酒玩女人才是男人的浪漫和娱乐，缺一不可，所以宁愿顺不到的时候差烟暂替，也不愿意戒烟。

他的烟都是像现在这样免费得来的，递烟好像是男人间的礼仪？

反正抽烟的男人碰上相识的人，大多在聊天前递上烟后才会开始话题。

李大牛不抽烟，但他想着他哥。

抽差烟抽的人直咳嗽，不抽人又难受，他自己不舍的花钱买烟，李大壮要给他买他也不答应，说是买了就别叫他哥。

没法，李大壮只好这样办了，每天兜里都装着个香烟盒，里头要是之前拿到的烟李大牛没抽完，那就还有，抽完了那就拿空盒放那，等人家给烟的时候收了装进去，等李大牛想抽的时候再拿给他。

原本他是不抽烟的，所以人家递烟他也不收，他哥也会帮着拒绝，他虽然对其他人混的很，但对于自己这个唯一的兄弟还是很关心的，就想他好好地。

当时李大壮第一次自己收下烟的时候，他当场就翻了脸，没管其他人看好戏的目光，直接开口大骂出声。

李大壮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听他骂，饶是这样，李大牛还是气的不轻，单方面宣布了冷战，这也是他们兄弟这些年极少数时间超过五分钟的冷战。

那天下工后李大牛也还气着，不想搭理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脚下走的飞快，想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

李大壮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等到了出租屋，关上门，李大壮才给李大牛解释。

他觉得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好说的事，本来没打算告诉他哥自己的想法的，可现在他哥为了这事都和他冷战，不开口说话了，只好开口说了下自己的想法打算。

李大牛听了他的话也是一愣，接着僵着脖子，不知道说什么好，道歉也不是他会做的事，于是牵强的转移了话题，问大壮晚餐想吃什么，他去买。

李大壮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哥哥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与自己和解了，还主动的说去买晚饭，他笑了笑点了两样素菜，把台阶主动递去给哥哥。

看着他哥一边硬着脸，一边说他不会吃，不晓得占便宜，像头蠢驴，眼中泛起光，嘴角勾出了一勾高高的尖，心里像个看自家孩子那傲娇小模样的老父亲一般慈祥。

这件事就算那么过了，从那天起，他的衣兜里永远都有那么一个烟盒，里边或许只有两三根烟，又或许快要被不同牌的烟给填满，像是随身携带糖果好随时安抚自家孩子的父亲一般认真。

等放好烟，将烟盒放回了上衣兜，纽扣扣好，抬头错过两个正在对话的人，视线投向那个蜷缩着，周身染着恐惧和绝望的女人，内心十分复杂，第一次有了想要开口为别人说些什么的欲望。

可目前这情况，不是自己能说话的场，他只能默默忍下，打算看看大哥是怎么想的。

“一包华子，你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邵高军冷着脸开口，心里疯狂谩骂着突然开口求救的许美和突然出现破坏了他计划，还要自己花钱出封口费的李大牛兄弟二人。

“就这么点？这罪可是不轻啊，罚款都不止那么点，你要不再想想？或者我们去警察局坐坐喝喝茶？”李大牛悠哉的开口，眉峰微挑，视线从邵高军身上移到赤、裸的女体身上。

“我可是有些年没去那喝过茶了，不知道那味道变没变。”他轻松的笑说着，可这番话在邵高军耳中就是对他的威胁，用力的咬了咬后糟牙，强忍下心头的怒，扯起一抹笑说：

“瞧你说的，我们认识也挺久了，交情也不浅，我这人你还不知道？这女人是自己扑上来的，我说怎么怎么打也打不走，你一来她就变口喊救命，原来是想着讹钱啊。”

“我这钱请你们吃饭也不能被她那么坑啊，这丢面的事，牛哥你们就忘了。小弟明天请你们吃饭，咱们好好喝一喝，让我去去这晦气。”

邵高军自嘲着说道：“我说我人长得也不咋地啊，这人怎么就自己扑上来呢，原来是等着这手，还是见识的少了，以为是几百块解决的事，没想到人家想坑大钱。”

李大牛看着面前这人装模作样的说这说那，也没开口，偶尔看看猴戏也不错。

等邵高军说完，突然发现说话对象沉默的诡异，不由得心头一紧，连忙又撑起笑说道：“牛哥你看这”

他都多少年没装孙子过了，今天因为这臭娘们是低的够够的，平时在工地里，别看自己年龄不大，但他们多少要叫自己声哥。

就算是其他人怵的李大牛两兄弟，自己照样是按名字叫，谁会想到今天翻了车，一口一个哥，把老子面子都给倒没了。

草！老子都那么装孙子了，这狗比居然还不说话！回头别让老子抓到你俩把柄，不然让你俩一口一个爷爷给老子伺候好了！

不过归，现在这边的事还是要处理，这李大牛一秒不说话，他就要赔笑，装弟弟一秒，一分不说话就装弟弟一分，绝对要把这事给圆过去，不然因为这事警局，这脸可就丢没了。

而且听说之前在厂里上班，有个工友就是因为进去的，被判了四年，还罚了不少钱给他的那女的。

等这俩人一走，自己就继续弄这女的，把她弄到老子一碰她她就抖为止。

老子就不信，这样她还能去警察局把老子给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