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云托抱着许美没有说话,内心的疼惜满的都快从眼中溢出来。
从床上到门前的这段距离,让许美消耗了大半体力,疼痛更是像暴雨般毫不留情的击打着她,全身酸软无力,异常疼痛,让她恨不得就那么死去。
当自己闺蜜出现的那一瞬间,扑到她怀中被她抱住的那刹那,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会累会痛的,自己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外边那些人的话,只是当时只有自己一个人,孤立无援,才显得那么的沉默又无谓。
倒在小云怀中,呜咽的哭着,如同一个受了伤害,受了委屈的孩子扑在亲人怀中寻求安慰一般,在自己的避风港中大胆且委屈的落下了泪,道出了自己的委屈。
季小云本就是抱着不信传言和心疼遭受闲言碎语打击,怕她一个人呆着会多想,才回来的,此时从许美口中听到真相,气的她差点就跑去抽屉里找刀,去把那不但强b了小美,还不要脸的歪曲事实大肆传播的畜生大卸八块!
怀中的许美还在哭泣。
因着哭牵扯到了伤口,她疼的微微发颤,可内心那压得她快透不过气的绝望和委屈却一直催促着她泪腺运转,泪水不断的从眼眶滑落,带着疼和痛透过季小云那件薄薄的衬衫,直直的滴进她的内心。
让她原本就泛着疼惜的心更是一片发酸。
这个社会对于女性的要求是极其严苛的,表面上说是人人平等,男女平等,可实际上,身处社会的人们都知道一个事实。
那就是都是假的!
在绝大多数的情况和选项中,女性是极不占优势的。
继承家业,大多数为男性,大多家庭追求生男孩,即便他们家并没有皇位要继承,前头说不定已经有了几个女儿,但就是不生出儿子不罢休,即使女方已到了高龄产妇的年龄。
工作中也是对于女性有极大的歧视,很多公司直接要求只招聘男性,还有宽松一些的也有写着:“未来几年没有结婚生育打算”、“不招收全职妈妈”等要求。
可男性就没有那么大的规定需求,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不平等。
尤其还是这个社会对于女性的要求太过严格,早出晚归、一天到晚不见人影,就是干什么不良行业,穿的少了、打扮的太漂亮了,又会被说这是又要勾引哪个男人去,一天到晚离不开男人还是怎样,还有什么,将男性犯下的错误归于无辜女性身上。
比如
女性遭遇不好的情况,就是她自己不自爱,要不是她自己穿的少了,妆画得浓了,气质太“风骚”了,也不会碰上这样的事情。
总的来说,错的都是女人,男人永远都不会犯错,站在道德的顶峰发号施令的也都是他们。
这世界对于女人总是不公平的,如果让她们知道真相,那些“正义使者”也一定不会脱离阵营,认识到自己错误向美美道歉,反而会以更加恶毒和刺耳的言语攻击美美。
明明同为女性,可她们却在大多数时候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和罪恶,总是以最坏的目光投向其他人,还会用最狠毒的言语咒骂着与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只有舆论对象,被众人讨伐挖苦嘲讽的对象是她们自身的时候,她们才会意识到人的言语会具有多么强大的杀伤力,并非她们自己口中,“不过说几句罢了,不痛不痒的事”、“这心也太小了,说几句都不让说”,说的那样不痛不痒,反而会在人的心上扎刀子。
更别提听到什么,“自己敢做还不敢听了?”之类的话语,明明是诬陷,是诽谤,却被她人奉为“真相”,一心捧着她们自认为的“事实”进行种种残忍,恶毒言语伤害。
她们不在乎真正的“真相”,更不在乎谁对谁错,只在乎自己的“正义”是否能出场,在这场“闹剧”中,究竟能不能有她一份戏。
即便对方与自己同为女性,即便对方才是真正的受害人,即便自己成了加害人的帮凶,也百无禁忌的向那些一个个受了伤害本就脆弱、伤心的人们,喷吐出一句又一句伤人且罪恶的“箭羽”,朝她们的伤口上肆无忌惮的射去。
她们怀揣着最大的恶意去攻击那些受伤害的女性,像是见不得对方比自己好,又像是单纯的恶。
自认为自己是正义使者,自己说的话都是“为了她们好”,实际上干的全是些往人心口扎刀子,涉嫌言语谋杀的事。
虽然美美是无辜的,从头到尾她都是,但其他人并不会这么看,她们只会相信自己认为的那个“真相”和“事实”,将“正义”发挥到极致。
先解决眼前的事,把美美带出去先,不然在这群疯子的谩骂侮辱和各种明摆着的、隐藏着的,让美美自杀去的恶毒言语侵害下,美美即便被自己看着不会有什么事,但万一自己没看着呢?
保不准她就将这些傻比的话听进了心里,记在了里头,万一脑子一个转不通,想不开怎么办?
对她们来说不过是一场无伤大雅的“正义”的会面,集体探讨的事,即便中间出现了什么差错导致被她们暴力的人死亡,也并不会对自己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和伤害,依旧能如常的进行生活。
但对自己和美美的父母来说无异于是灭顶之灾,无法想象没了美美之后,她们的生活该有多么的痛苦和无望。
一手抱揽着许美的腰,一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几通电话拨出去,让离这近,有时间的姐妹来这帮忙。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又包含期望的,外面那声声谩骂、侮辱和威胁仍在继续,甚至因为没有人去阻止,规模变得更加庞大。
“正义使者”越来越多,拉亲带友的来一起探讨讨伐这个躲在家里不敢冒头,任由她们咒骂,嘲讽挖苦的“罪人”,不论是神色还是情绪都异常激动,好些个忍不住上前动了手。
又是踢又是踹的,将门踢踹和拍击的“哐哐”作响。季小云听见外头传来一道不太明显,被其他更加高昂尖锐的声音干扰,听起来有些不出众的声音在提议说要去找锤子来把门砸开。
她的脸一下就沉了,她没想到这群人居然这么的大胆,是她低估了人性和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