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一点没有阻拦的意思,纵着对方口吐芬芳,将那“玩意儿”训了一遍。
要不是他说不出,不会说那粗糙话,肯定也会跟几句应和一番。
那男的,真真不配为人,不配为人夫!
披着人皮的禽兽,要他说,就是那等动物兽类,也没多少做得出这种伤害配偶的丧德事儿。
有了西蒙的默许,依若气焰顿时疯涨拔高,就要道他个一二三四五出来,从德行到外表性格,恨不得都给说个遍。
不过看着刘月颖拿起了手机,打算接听的样子,嘴巴瞬间闭合,将没说尽的话都吞下肚。不能露馅,暂时还要忍耐一下!
转头看了眼依若和西蒙,看见他们都盯着自己的手机看,放心了些,接通了电话,“喂,启成?”
休息了有一会功夫,沙哑干涩的嗓子缓和了一些,只能听出一点不自然的哑音,电话那头的彭启成一点没察觉她的异样。
他现在满心思都跑到了那些个被她布置了手段的电子产品,担心是不是被她察觉了什么。
电话终于接通,他内心的着急变成了怒气,不满朝刘月颖开口道:“你怎么那么晚才接电话,是不是在那边干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了!”
话语很刺耳尖锐,让刘月颖怔愣一下,紧随着便是无声冷笑,她已经对这男的失望透顶,不抱有希望,内心就不会痛了。
虽然是这么安慰自己,可只有她知道,内心的某个角落又坍塌破碎了一块,像是破碎的镜面,再无修复的余地。
“我能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成天带孩子做家务,连街这些年都没怎么逛了,我怎么就干见不得人的事了?!彭启成你这人是不是没长心的?什么话你都敢往外说是不是?”这下倒是真的死心了,被无缘由的侮辱气的脸红了一片,话中带着怒气。
彭启成听惯了刘月颖的温柔小意的软哝话语,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冷下声音讲话,听声音,看样子气的不轻。
他愣了一下,面有些难看,不是为了自己说错话,言语激烈不当而羞愧愧疚,而是因为刘月颖对他的冷言怒语,让他觉得失了男人的面子,心里很不爽。
但想着自己最初的念头,怒火在浑浊的眼睛里边叫嚣着要往外突破,但不得不说,这男人能在公司爬的那么高,还是有些本事的,起码演技不错。
不过眨眼功夫,脸的狰狞和眸中的怒火像是旁人的幻觉一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好丈夫那温情爱恋的目光和温和亲近的话语。
“老婆,别生气了,是老公我说错了话,等我回家你罚我,老公我随便你处罚,我那不是着急嘛,怕你出事,情绪激动了一些,语气就不好了,是老公的错,老公和你道歉,你不要气坏身子了,老公我会心疼的。”
仿佛他还是当初处于热恋状态的男生,对于刘月颖的爱意始终不变,真的是对自己的话语感到歉意和对刘月颖感到心疼和愧疚。
可他带着暖意的眼底身处,却闪过了不耐和厌恶的情绪,情绪掩藏的很快,像是从未出现过的样子,也成功的将他自己骗了过去,他就是最爱刘月颖的人,也是最疼她最关心她的人。
“……”电话那边没有说话,只有不太平静的呼吸声证实对面的人还在听。
皱眉,带着厌恶瞧了一眼那自然暗屏的手机屏幕,好像它是刘月颖那张令他作呕的脸,要是眼神能致死,能穿过数据对人体造成伤害,怕是刘月颖早就被他瞪死无数回了。
可惜并不存在这种假设情况。
彭启成只好收拾情绪继续说,将对面的冷淡选择性忽略,一副关心妻子的好丈夫的姿态口吻朝对面开口道:“小颖,是不是生老公气了?老公这就回来给小颖打几下出出气好不好?不要生老公气,老公会心疼的。”温柔宠溺的话语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哼,算了,你下次不许这样说了哦!”娇俏带着点小别扭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就像是他们刚谈恋爱那会儿。
彭启成听着松了口气,不记着就好,但紧接着又皱起了眉头,脸的皱纹都跑出了好几条,眼角纹也挺严重的,平时作息不规律加想的多又不保养,才三十岁出头脸就有了沧桑感,比真实年龄大出十岁的样子。
“嗯,是老公的错,老公下次放假回家给你带惊喜,作为赔罪礼物好不好?”像是沾了蜂蜜,带着宠爱的话语自然的从他嘴中出来,要是眼神不是那么嫌弃和厌恶,这完美丈夫的形象,怕是占了个十成十的相像度。
其实不怪他,毕竟早在前些年在生活的柴米油盐和生活点滴中他就慢慢对刘月颖失去了爱意,剩下的不过是一种责任,无关情爱。
要是之前热恋期听到刘月颖那娇俏的话,他一定爱的不行,脸还能笑出朵花,可现在的他听到这声音,只觉得无比的恶俗和恶心,鸡皮疙瘩差点起了一身。
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装嫩,装年轻卖萌,真恶心。
不过这想法也就在心里想想了,说他暂时是不会说的。
“都老夫老妻了,惊喜就不用了吧你到时候回来,我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松子鱼。”
这一听就是女人的口嫌体正直的标志性话语,他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听表面意思就那么算了,要真算了,她还就真的不会那么容易放过自己了。
真虚荣。
心里不禁对自己狠心做出的决定赞同多一层,果然娶妻当娶贤,像这种物质女人当初就是他年轻气盛看不懂人,一时被蒙蔽了才把人娶回家,好在现在也不晚。
强忍着恶心,冲着对面继续散发好爱好爱你的信息,“好,辛苦老婆了,老公亲亲,!”
“……”看了眼自己手机,被自己打开了免提,所以这声音在卧室内传的那是个清楚明白,苏清和嘴角微抽,差点绷不住脸的表情。
这人怎么能这么……恶心?一边说着爱自己,一边又找各种法子想着弄死自己,这就是神经病的世界??不能理解,但这戏还得演下去。
她现在扮演得知了大半真相的刘月颖假装一无所知,只是为刚刚的事情气恼的小娇妻,咳,恶心是千万不能透出来的。
闭了闭眼睛,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对面是南瓜,是猪头,是哈巴狗,千万不能露馅!
装作嗓子不适的样子,轻轻咳了两下缓解嗓中的痒意。
果不其然,对面那个“好丈夫”立马担心的发声,“老婆你没事吧?是感冒了吗?要多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不然你病了的话,我心也会疼的。”
刘月颖抿抿唇,突然觉得手机那头的男人是那么的陌生和虚伪,引起自己的胃部强烈的不适。为了不露馅,她控制着自己面部的表情和声音,像是很感动自己未婚夫那么一番爱语,要是他人现在就在跟前,说不定就直接扑去亲亲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和情深了。
可那人真要在她面前,她可能去就直接开打了,让他知道叫什么满面桃花次第开!
心里暗自可惜了一秒,又开始表演。来嘛,看谁恶心过谁!
要说她的心理承受能力着实不弱,她这一番甜腻的回话,果真让对面诡异的沉默了几秒没接来话,但她像是什么没察觉那样继续期待着对面的回答。
“嗯,我也爱你。老婆,你好好休息,刚刚在干什么?怎么那么久没接电话?”稍微敷衍了一句,直奔主题。
他忍不住了,之前怎么不知道这刘月颖能这么恶心人呢!
相爱的时候海誓山盟甜言蜜语那是一箩筐一箩筐不带重样的,现在不爱了,呵,连她的呼吸都觉得是错的,她说的话更是让他恶心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就是多说一秒也忍不下去。
刘月颖笑了,这正题终于来了。
“没什么,不是你刚刚说软软看那种动画片不好嘛,后面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落后了,毕竟我在家里边当了家庭主妇那么多年,肯定比不得你这个当公司副经理人脑子灵活好用,所以就网查查有什么适合这个年龄段孩子看的教学动画嘛。”她像是随口一说,没有多大的情绪在里边。
彭启成听着她的话也是有了几分相信,只不过了更准确些,他又开口问了一句,“找到了吗?没有的话我一会儿给你发几个名字过去,你看看适不适合,适合的话就给软软用,不够我再去找找,我这身边同事也有小孩儿,有经验有资源的,你不要太累了。”
“那你刚刚是用什么找的?这电脑和手机里推荐的可能会不太一样,你要是想亲自动手的话可以两个都试试,我记得我次在手机里查某个资料查不到,到了电脑又查到了,所以有些消息电脑可能要比手机好使。”
试探的将鱼饵抛出,下意识放缓了呼吸,对面的回答对他十分重要,关乎他接下来的行动安排,马虎不得。
眼神紧盯手机屏幕,呼吸都不顺畅了也没注意。
终于在他想着要不要提前下手的时候,刘月颖开口了,“我虽然只是这几年在当家庭主妇、全职太太,但我之前也是大的高材生好嘛,这点道理我也是懂的啦,你不用担心啦。”语气里带着小嘚瑟,像一只傲娇的小猫咪做了好事在求亲近的人夸赞,很是可爱。
和亲密的丈夫不需要带面具,她也就自然而然放开了对自己情绪的掌控,让娇态露了出来。
傲娇了一会儿,她继续把自己的聪明操作告诉彭启成,“我刚刚就是在手机边找资料啊,然后又去开了笔记本和台式比较哪台边动画的画质会更好些,之后就让她在哪台边看动画片。”
有些心虚的降低了音量,“毕竟她也大了嘛,可以自己动手了。我之后一段时间可能要赶娃衣,所以就想着要是电脑的质量要好些我就直接让她在书房看着动画片陪着我,我好一边做衣服一边看着她。”
刘月颖咬了咬下唇,她知道自己这想法不对,但是这批娃衣真的很重要啊,软软下半年就要幼儿园了,她总要给家里的存款多添一些吧,毕竟现在幼儿园费用那么贵。
就算其他杂七杂八的儿童用品现在也都很贵啊,她不多赚些钱,把他们软软苦到了怎么办?她想想就心疼的受不了。
“……我会照顾好软软的,能看好她的,她自己也很乖,不用我多操心。”刘月颖小心翼翼的开口,话语中带着不确定,她怕自己男朋友会拒绝自己的想法。
他一向不喜欢自己弄这些东西,现在还因为制作娃衣而要冷落软软和委屈软软,大概率是不会同意,还会发老大脾气。
不过她又不想说假话骗他,只能硬着头皮了,不管他的想法怎么样,自己起码都是有努力过的,也不会多遗憾。
不过令她差异的是,彭启成居然同意了!
“嗯,要是不方便的话,你就把电脑搬进书房好了,不要让自己太累了。”关心的话语从手机中传来,她一时间还不敢相信。
彭启成居然同意了她的想法,而且没有对她想法进行反对,反而好像很支持的样子!
受宠若惊!
这就是守得天开见日出吗?!
终于让启成认同了自己的爱好,认同了这份职业,还同意自己边做衣服边带娃,这是什么神仙老公!爱了爱了!!
“老公我爱你!!”刘月颖激动的朝对面表达爱意,激动的亲亲更是少不了。
原本脸因为气愤出现的红晕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害羞和激动的艳红,原本就秀丽的面容更是亮眼,让人看了会想看第二眼。
彭启成宠溺的笑着,怜爱的说,“老婆之前是我想岔了,之后你想做什么,老公我都无条件支持你。”说的那叫一个坚定,爱意满满。
我要你的命,你给吗?刘月颖笑得诡异,半弯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