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导突然站起来,片场瞬间鸦雀无声,郝甜无畏地直视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作为演员,她已经把演员该做的事做完了,如果这个导演真的要蓄意挑事,那就别怪她把人揍成猪头了。
“好!好!好啊!”
张导连说三个好字,在场的人均是一头雾水。
“她就是云歌,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你叫郝甜是吧,云歌这个角色就是你了。”
从郝甜进来,他就有留意到她,她眉宇间的自信,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里就有了大致的决定,刚刚那个水袖舞,明明是群演同样的衣服,同样的妆发,她依旧能夺得所有人的目光,还有她面对他存心刁难,宠辱不惊的态度。
他必须承认,郝甜是他见过最有资格称为演员的演员。
云歌这个角色,再无法找出第二个比郝甜更适合的人。
张导是个爱才惜才的人,难得找到一个让他各方面都觉得满意的演员,当即大手一挥,“历时二十三天,女主演终于确定了,晚上醉仙楼包场,我买单。”
郝甜终于明白,为什么圈子里的人都管张启明叫“痴仙”了,他对艺术的追求真的到了痴迷的地步,抓着郝甜的手激动地说个没完,身后地副导演被无视了个彻底。
好不容易推拖着从片场出来,郝甜絮絮叨叨听他说了一个多小时,脑瓜子嗡嗡的,回到保姆车上,吹了会儿空调凉风,才勉强缓过神来。
凯文:“我是真没想到,张导会这么痛快的定下你做女主角,你知道他上一部剧选角选了多长时间吗?”
凯文竖起三个手指,“三年!整整三年!据说其中一个女演员还是他去超市买西瓜时,无意间发现的女售货员,堵了人家半个月才带进剧组的,传言中间还被当成犯罪分子,警察带回去调查了两次。”
刘小雅:“据说那个女售货员还只有一场戏,连句台词都没有,不过就是那个时长二十秒的哭戏,偏偏成了难以超越的经典镜头。”
郝甜低头摆弄手机,对她们的谈话并不关心,微博上关于她和顾依斐的事情持续发酵,甚至有不少网民开始造谣她和顾依斐已经秘密领证,现在造势准备月底官宣。
更有她不少的“同班同学”爆料,说他们两家早就给他们订了娃娃亲,两人连孩子都有了。
郝甜退出微博,不再看这些糟心的评论,看向凯文,“亲爱的,我私生子都要组成足球队,结婚离婚到民政局都要靠我搞创收了,你不觉得作为我的经纪人,你不应该做点什么维护你的小仙女的名声吗?”
凯文举起手机对着她拍照,郝甜很给面子地笑着比了个“耶”。
凯文一连拍了几张,一边选发微博的照片,一边抽空抬头说:“宝贝儿,你觉得如果没有人暗箱操作,买水军控评,你的热度一两个热搜还可以,可霸屏热搜榜你觉得现实吗?”
她浅浅勾起唇角,“昨天晚上我就联系律师,准备好律师函了。宝贝儿,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呢,她敢在背后阴你,我不让她丢两个代言,出点血,我还真对不起你粉丝按给我的‘冷血女魔头’的爱称。”
车子行驶到凯文订的酒店,今晚张导宴客醉仙楼是因为她,她不能不去,可现在时间还早,她还可以回酒店休息一会儿,顺便对一下接下来的行程。
郝甜把自己想要开个人工作室的事告诉凯文,她表示大力支持,并且愿意跳槽跟她走,可当郝甜提出要赠予凯文股份时,她却豪不犹豫地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郝甜属于感性个性,容易冲动,感情用事,高兴激动的时候就容易做出冲动的决定,换句话说别看她现在,在外人面前一副高贵冷艳的女神形象,其实在熟悉她的人面前说她三岁都嫌说大了。
郝甜在酒店里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经暗下去了,路灯还没亮起来,正处于一天中最昏暗的时候,她被凯文折腾着做造型,换礼服。
离开酒店时,天已经黑透了。
醉仙楼是江州最出名的酒楼,位于江州古镇里面,绿瓦青砖的江南风建筑群,里面属于园林设计,穿着青花瓷旗袍的女招待引着她往里面走。
入门走一段就有一丛翠绿的竹林,再往里走就是假山和翠绿的人工湖,里面一群白天鹅在浮水,不远处一只黑天鹅和它们保持着距离,头往水下渣了个猛子,又昂起脖颈抖抖水。
刘小雅稀奇地说:“甜姐,你看那群白天鹅都不和那只黑天鹅玩唉,果然不是一路人啊,黑天鹅很孤独啊。”
郝甜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轻声道:“有句话没听说过?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
话音刚落,女招待就把她们引到了宴客厅厅前,刚好和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顾依斐和淡紫色短款礼服的齐相思走了个对脸。
刘小雅自然是不敢对顾依斐表露出什么不满的,点头问好后火速逃离现场。
郝甜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他们,脚步顿了顿。
冤家路窄啊。
自从知道,那天齐相思发给她的腹肌照里的人是顾依斐后,她就有点接受不了和这两人同时撞上。
想想她还因为那张照片,做了一夜春梦,她无比唾弃自己没出息的同时,想在不违法的前提下做掉这两个人的想法愈发强烈。
在心里重复了很多遍“杀人犯法”后,郝甜挤出一抹假的不能再假的商业假笑,“顾总,又见面了,真是荣幸之至啊。”
眼看情况不妙,齐相思眨眼冲郝甜笑笑,“女神,缘分啊,那么快就又见面了。”
郝甜刚要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就听到顾依斐冷酷地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相思,你先进去。”
看着顾依斐把齐相思拽到身后,并警告地瞪了她一眼,仿佛她是垃圾病毒,洪水猛兽般,靠近就会被传染一样,让他避之不及。
郝甜脸色微变,心脏莫名窒了一下,用力握紧暗处的拳头,指甲扣到肉里,笑得愈发柔软,“外面风是挺大的,相思你快进去吧。”又半开玩笑冲她眨眼笑,“别感冒了,我会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