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布立起,场外的人不管用哪种方法,都不可能再偷看到擂台上的情况,而斗犬会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在临近比赛前下此决定,于是我觉得事有蹊跷.
然而这问题还容不得我费时间去多想,因为当下最应该解决的问题有两件,一是我到底该怎么样?既然比赛偷看不成了,是滚回去堂兄家睡大觉?还是想点办法进场观赛?要知道我如果勇气十足的进场观赛的话,那这场谎言兴许就盖不住了.
二是就当我最后决定要进场观赛,那么我就要尽快联系到一个人,我只能寄望这人能想出点什么办法来,让我在最后时刻进场观赛,甚至我将这想法说给告花儿听,告花儿却提出可以找覃洋问一问,反正那崽儿手里握着五张票,腾出一张来应该不是问题.
此事上,我不打算跟覃洋有任何接触,那崽儿终究跟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况且覃洋这崽儿是无法无天,遇事目中无人,我对他的态度是长期以来的反感,即使他跟我们也算是童年时期一起玩过的伙伴,但问题就在于,我们这些穷三代,还暂时走不进富家少爷的心灵世界里.
而比赛就快开始,究竟是回去堂兄家,还是进场观赛,这问题急得我的颈椎有阵莫名其妙的酸痛感,我也知道自己迟疑不决的缺点总会时不时的出来碍事,与其说是我左右摇摆不定,倒不如说是我很害怕家里翻天,那极可能是场无法收拾的灾难.
而我再怎么着急,也留七分理智,独自立在距离斗狗场门口五十多米外的电线杆旁边,指间夹着刚刚点燃的香烟,双手微抖着,掌心冒汗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渐渐的我也痛恨起自己此时的懦弱,心说自己迟早会为自己的未来跟家里人摊牌,那么此刻的自己又究竟在畏惧什么呢?
而且,我总觉得今天要是踏出这一步,就象征着我半个身子踏进了斗狗竞技圈,这又似乎是上天的启示,故意安排了斗狗场的外围突然被帆布遮盖起来的这么一出好戏,是在考验我吗?在考验我究竟能否为斗狗竞技付出那么一小步?而接下来又是否会迎来我在斗狗竞技圈里的一大步呢?
“妈的!往年离家去禹都老子都没怕过,还他妈怕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我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加足了力量,像是要将这句话说给全世界听一般,接着老子将烟头重重地扔在地上,双拳紧握,狠力地吸上三口大气.
绝不迟疑了,我要找个人,就是找最开始打算要找的那个人.
这个人,除了是涂令,就真的没可能是别的人了.
而一通电话过去,涂令毫不惊讶我临时改主意的决定,就像当初毫不惊讶我为何躲在阳城的真实原因那样,只是给出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峻,像个机械人发声一般在电话那头"哦"了几声,最后让我在斗狗场门口等他.
再是朝斗狗场走过去的期间,我确定自己是真正的放下了那块心头大石,管他妈的撞见熟人就撞见熟人,老子甚至要大大方方的跟对方打个招呼,而且说来也巧,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不意外的就撞见了一个熟人,那人不但是斗狗迷而准备进场观赛,更是我家火锅店的老顾客.
这老顾客要是在我家火锅店吃饭的期间,随口跟我老爸老妈一说,说是在斗狗场门口撞见了我,呵呵!难以想象后续的事情会多么的精彩,毕竟在老爸老妈的心底里,我不可能此时在阳城出没,而是在禹都继续干着那狗屁工作.
哼!就是这么刺激!老子毫不畏惧!
接着是涂令从斗狗场里走了出来,他面色冷峻得似乎不为这世间任何事而惊讶,我更是难以想象这崽儿没有在第一时间调侃我的求助和面相狼狈,在面对涂令一手递来进场门票时,作出惊讶智障模样的那人却是我.
“这座位比较靠后,你能将就的话就把门票接下.“涂令直接将门票举到跟我鼻梁一样高,虽说感觉不是很好,但我始终不想说太多屁话.
“要你着急忙慌的弄来一张门票,确实.....麻烦你了,很感谢!“我给出的诚恳致谢是真心的,我不想在此时跟涂令打任何嘴仗,就冲着涂令在紧急关头帮了我一忙,我就不应该再耍起平时那种的智障性格,去跟涂令明斗暗斗的,我必须感谢涂令,这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不管是我向他致谢,还是他出手相助弄来一张门票.
涂令则哼笑一声,说道:“我联系了几个人,最后让"麻辣后系群"的一个成员将门票临时转让出来,而且幸好这人才刚刚进场,按规矩来说是可以换个人进场的,但必须讲清楚,这张门票跟之前不同,这是要给钱的,也帮你讨了些便宜,那人决定以八折价钱将门票让给你,其余的就别废话了,拿了票就快进场.“
我像个听不懂数学课的智障学生,也难以置信自己终究弄来了一张门票,终究要进场再亲眼观看“麻辣“对阵“公爵“的这场大战,在好不容易压制住体内的那股激动后,我又说道:“那么......把票让出来的那人呢?我想亲自感谢他.“
涂令却不耐烦地嗤了一声,说道:“你把门票拿好,有空再将门票钱过账给我,我自然会将钱过账给那个人,这门票在你手里了,你到底进不进去?免得妨碍我看“麻辣“进场.“
“进~进~进~!“我点着脑袋,也晓得这人情是欠定了,更来不及去惊叹涂令在"麻辣后系群"里的影响力,而这毕竟是场大战,要知道在开赛前让一个人愿意将门票让出来,这绝非易事,至少涂令办到了,就说明涂令在"麻辣后系群"的地位肯定不低.
再说进场时,我没有左顾右盼,没有半点的躲躲闪闪,就是要故意将脑壳仰得高高的,宣告老子金瑞,就是著名练犬师金老汉的孙儿,今天任何后果都不顾,进场来看一场大战,管得哪个熟人看见了我,老子这回天地都不怕.
再接着,即便座位号码是分开的,我也先是跟涂令招呼了一声,亲眼见着涂令回座在前排的贵宾位上,他身旁几人好像就是“麻辣后系群“的人,还没等涂令坐踏实,那几个人就一人一句的跟涂令对着话,只是场内嘈闹,我走得再近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啥子.
然后我找到了告花儿,这崽儿被安排的座位也算不错,就跟涂令隔出四排左右,且视线开阔,擂台上再细微的情况,如他这座位的高度,一切皆看得明明白白,这倒是令我心歪还有些羡慕兼后悔了,毕竟告花儿的门票最早是属于我的.
告花儿见了我还挤了挤眼,专门离开座位走出来过道上,轻声说道:“我要再提醒你一句,今天斗狗场里有很多都是你爷爷的同行,你要出来露脸,之后东家一句西家一句,你藏在阳城的事情就有可能被揭穿,最后你家里可能就要翻天哟?“
我则拍拍告花儿的肩头,说道:“都走到这步了,还怕个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