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
云涣带着黄蓉出了门,来到了西门大街的一处豪华气派的宅邸门前。
门外左右两座石坛中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杆顶飘扬着青旗。
右首旗黄色丝线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雄狮,旗子随风招展,显得雄狮更奕奕若生。雄狮头顶有一对黑丝线绣的蝙蝠展翅飞翔。
左首旗绣着“福威镖局”四个黑字,银钩铁划,刚劲非凡。
旗杆后是一朱漆大门,门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写着“福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总号”两个小字,真是好不气派,无愧于江南第一镖局之名。
但福威镖局如今已是福不盈眦、威望尽失了,在短短的一天之内,不光遗失了皇帝陛下梦寐以求的宝刀,还传出来闹鬼的事情来,弄得府内人心惶惶,不时的有人逃出来。
据逃出来的仆人所说,昨晚福威镖局的少镖头回来后没多久,跟着他出去的两个趟子手和一个镖头就毫无征兆的暴毙身亡,府里人都说是少镖头误杀的人前来报复,一个个噤若寒蝉。
总镖头林震南不信邪,连夜带着众人前往山挖掘那个倒霉鬼的尸体,挖出来的却是早已被人杀害的史镖头,那被林平之杀死的四川汉子的尸体已不见了踪影,而史镖头的死法和前几人一样,身同样没有任何的伤痕。
黄蓉猜测道:“可是那姓余的的家里人来报复了?”
云涣道:“几个死者的身全无伤痕,想必都死于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的摧心掌,不过余沧海可不全都是为了报仇。”
黄蓉笑道:“若余沧海知道《辟邪剑谱》需要自宫才能练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我们走吧。”云涣道。
黄蓉扯了扯云涣的胳膊,“我们不帮帮他们么?”
云涣冷笑了一声,道:“福威镖局附近不知有多少人觊觎着剑谱,其中不乏一些正人君子、江湖大侠,我们又何必要搅和进去?”
说罢便转身离开,黄蓉四处看了看,连忙跟在了云涣的身后。
回到客栈,云涣又折了一只纸鹤让黄蓉给周芷若送了去。
又是一天过去。
云涣一大早便起了床,吃过早饭就和黄蓉一起去了福威镖局,发现门口已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福威镖局门外的地横着两段旗杆,两面锦旗,正是镖局子门前的大旗,连着半截旗杆,都被人弄倒在地。
其中一面旗所绣的那头黄狮双眼被人剜去,露出了两个空洞,另一面旗“福威镖局”四字之中,那个“威”字也已被剜去。
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大门外青石板,用淋淋漓漓的鲜血写着的六个大字——“出门十步者死”!
离门约莫十步之处,画着一条宽约寸许的血线,血线的外面横着两个血淋淋的尸体。
没多久,林震南带着林平之等数十人推门而出。林震南提高嗓子,朗声说道:“我去把那两具尸体背回来,倒要看看怎地出门十步者死!”大踏步走出门去。
他才踏出去一步,身旁一个先生模样的中年男人连忙拉住了他,劝道:“总……总镖头……去不得,去不得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谁……谁去背回尸首,赏一百两银子!”
他说了三遍,却无一人作声。
林平之叫道:“什么出门十步者死,我偏偏再多走几步,瞧你们又怎么奈何我?”说道向外跨了几步,横剑而立,傲视四方。
忽听人群中有人笑道:“总镖头英雄了得,夫人是女中丈夫,那也罢了。少镖头生得大姑娘似的,居然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向敌人喝骂,当真了不起!”
敌人迟迟不肯出现,林平之正愁有气没地方发,听到有人说自己长得像女人,连忙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声喝道:“什么人?”
“一个算命的罢了。”那人叹道。
围观的人群纷纷让开,只见路边的几株老梅树下坐着一个葛衣相士。
相士的背后负着一个药箱,手里本来提着包袱,现在却挂到一株梅枝,那梅枝因负荷太重,几要弯折下来,相士犹似未觉。
他的身旁竖着一面布幡,斜靠在在梅树干,面写着“布衣神相”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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