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方白走后的第四天,任盈盈居然找上了门,见到陈浩,她直截了当地说道,“陈少侠,之前我们的约定还作不作数。”
“什么约定?”令狐冲在一旁开口道,现在的任盈盈恢复了原来装扮,是一个清秀脱俗的貌美女子,令狐冲狐疑地打量着陈浩和任盈盈二人,好家伙,大师兄出去一趟就勾搭一个姑娘,真是不当人子。
“她便是我们之前在绿竹巷见到的老妪。”陈浩淡淡道。
听陈浩这么一说,令狐冲也将声音对照起来了,果然和那日的声线极其相似。
任盈盈没心思关注这些旁枝末节,她在日月神教内暗自发展的心腹手下告诉她,东方不败已于日前前往了杭州,任盈盈瞬间就想到了自己那被关押在杭州西湖边地牢内的父亲任我行。
东方不败去杭州做什么,难道是这些年的小动作被他发现了,他知道有人在筹谋救出任我行所以决定斩草除根?
任盈盈一时心急如焚,她可不会认为东方不败只是去和任我行叙叙旧,喝着酒谈从前的。
任盈盈在日月神教圣女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几年,即便刚开始纯真烂漫,现在也有着过人的狠辣和魄力。
她当即决定提前发动,内线告诉她东方不败这次出行甚是匆忙,随身的护卫是一个也没,这是天载难逢的好机会。
她一方面联系任我行以前的心腹手下,另一方面是找寻更多的援手。要说世上谁最想除去东方不败,除了她父亲任我行外便是那些名门正派了,是以她特地把消息透给了各大武林大派以期他们能够出手一同围剿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坐于黑木崖上,有着天堑的阻拦和教内众多高手以及潜修的老不死,即便数大派举派来攻也讨不得多少好处,而此刻东方不败孤身一人在神教势力单薄的杭州,要除去东方不败没有比眼下更好的机会了。
她已经吩咐了手下,让以教中事务为由尽可能的多拖住东方不败,任我行执掌日月神教好多年,其中不乏忠心耿耿愿意以死效忠的忠勇之士,平日里不显露,而任盈盈以任我行的女儿这一身份站出来登高一呼,便纷纷现身而出。
她一边派人联络各大门派,一边亲身来找陈浩,她不敢亲自去那些门派去游说,生怕他们先把自己这个圣女擒住了,而陈浩则不同。
一是江湖风评甚好,年纪较轻,年轻人嘛,总是容易热血上头。二是他孤家寡人,身旁没有师门长辈,即便武功高强,自身随身带着圣教护卫,即便谈崩了也能顺利离去。
可一旦能够将陈浩拉拢过来,以他为基点,便能将整个华山派拖下水,一旦岳不群站了出来,正道武林必将纷涌而至,届时东方不败插翅难逃。
陈浩心思电转,想了一下前因后果,徐徐开口道,“姑娘不妨明言,在下会量力而行。”
“毕竟姑娘找来的人也未能救治好在下师弟,所以当日约定并未生效。”
“但姑娘的诚意我也看在眼中,所以姑娘不妨先说需要在下做些什么,在下再作考虑。”
“什么?平一指都没治好你师弟。”任盈盈有些吃惊,她本以为能靠着先前的约定吃定了陈浩,可没想到那平一指竟没法医治令狐冲,这出乎了她的意料。
令狐冲苦笑一声,“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健康的吗?”
任盈盈仔细看了两眼令狐冲,说话声音中气不足,脸色苍白,身形瘦削,看着确是身有隐疾,接着伸手一搭细细查探,不错,确实和前般所看并无不同,甚至还有所恶化。
任盈盈快速组织了下语言,笑道,“是我孟浪了,那我们前次所约确实做不得数。”
“但这件事情我相信陈少侠肯定也很有兴趣。”任盈盈一字一顿道,“诛杀东方不败。”
陈浩下意识的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情况,任盈盈怎么突然要杀东方不败了。
任盈盈还以为陈浩觉得她在信口开河,毕竟东方不败威压武林二十余年,要是这么好杀老早便杀了,岂会等到现在。
“这次和以往不同,”任盈盈开口解释道,“前段时间东方不败体内行功出了岔子,体内本就有暗伤。”
“而他半月前又急匆匆的出了黑木崖,想来是没有时间调理体内伤势,眼下他又孤身一人前往了杭州。”
“身边无人照应,体内有伤牵制,天时地利人和皆在于我,”任盈盈笑道,“不仅如此,我还联络了少林,武当,五岳剑派等武林名门,其中少林,嵩山,泰山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陈少侠英雄出少年,此刻正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是以我特地来请陈少侠一同去诛除东方不败这个大魔头。”
“两个问题,”陈浩脸上表情看不出喜怒,思索了一下问道,“你应当是日月神教的圣女任盈盈罢,为何组织围杀你们教主。”
“还有便是,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焉知这是否是你的陷阱,来将我等一网打尽的。”
任盈盈笑道,“陈少侠好眼力,不错,我便是日月神教圣女任盈盈。”
她竖起一根青葱如玉的手指,“第一,东方不败虽是我教教主,但他是靠谋逆上位的,他趁我父亲任我行疗伤之际偷袭镇压了我父亲后篡位当上了教主的。”
“其人得位名不正言不顺且重伤我父亲,关押二十余载,我和他不共戴天,同时教中上下皆不服其人,这也是为何我对他的动静了如指掌。”
“至于第二点,”任盈盈沉吟了一会开口道,“我也没把握让他们信,只是把我所知道的东方不败的信息全部告诉给了他们,他们自行查证,自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这点,我确实没有骗你和他们。”
“如此,陈少侠可否打消心中疑虑?”
“倘若愿意一同除魔卫道,需得尽快启程,不然东方不败见机不妙逃了就功亏一篑了。”
任盈盈补充道,“若是可以的话,陈少侠可以请令师出手确保万无一失,令师号为君子剑,想来定不会错过此事。”
“今日叨扰之处还望海涵,话已带到,小女子先走一步。”任盈盈莲步轻移,带着身旁的日月神教护法径自离去。
陈浩目送着任盈盈离开,心中很快有了决断,他回屋拿起长剑,一回头发现令狐冲已经背好行囊站在了门口。
“我也要去。”令狐冲苦笑着说道,“那东方不败便是董兄弟吧,他是去杭州为我找吸星**的吧。”
陈浩沉默了下,应道,“是的。”
令狐冲也不是蠢笨之人,早就从蛛丝马迹之中萌生了自己的一些判断,只是陈浩不说,董方白不说,他也不问。
而刚刚任盈盈来邀请陈浩一同前去围杀东方不败的时候,陈浩的情绪罕见的发生了波动,令狐冲和陈浩结识十几年,算是一起长大,他知道陈浩刚刚绝不是因为困难,兴奋而波动,而是忧虑,担忧。
他骨子里向来重情重义,董方白和他结识以来甚合他胃口,不管是不是东方不败,这件事他一定要参与进去,不是的话最好,假若真是,那陈浩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袖手旁观,到时候场面一定很惨烈。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为了给我疗伤所致,令狐冲心中暗叹,我不过是一个废人,何德何能让这两人,江湖上最杰出的青年才俊和盖亚武林二十载的武学奇才为我陷入绝境,令狐冲念及至此眼神坚定,神情坚毅,哪怕这次有死无生亦是无悔。
陈浩看着令狐冲,许久方才回答了他最初的问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