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陷入思索很快便沉沉睡去,猛然间,陈浩惊醒,回头一看,那白猿正在自己不远处盯着自己,神情有些犹豫不决。
见陈浩醒来,它似是下定了决心,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来,随后躺倒在了地上,肚皮敞开,显是任由陈浩施为了。
陈浩自然不会错过眼前这大好机会,郑重地对白猿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昔日张三丰亲授的几招医术在此刻派上了用场,陈浩当日在学之时便已预想到今日一事,是以平日里经常会去膳房寻些食材练练手,倒是闹得那段时间膳房伙夫担惊受怕,以为这个武当小师叔有些奇怪的癖好。
有着丰富的理论经验和些许实战经验,陈浩下手很迅捷,很快便从白猿肚里取出一个油布包裹,那白猿此刻紧紧盯着陈浩,目露哀求,陈浩随手将包裹放在一边,用着随身携带的针线将白猿肚皮连接完整,并迅速撒上止血的药物。
这些工作并不很复杂,花费的时间也不长,可陈浩做完已是满头大汗,这种担系别人生命的压力着实不好承受,见到白猿已经疼得昏睡了过去,陈浩静静的坐在一旁等它醒来。
白猿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陈浩这段时间都陷入了是否医死了白猿的自我怀疑当中,连到手的九阳真经都没心思去看,万幸,白猿终于醒了。
陈浩连忙递给它野果和清水,小心翼翼地搀扶它坐下让它使用,白猿用完吃食后感觉气色好了许多,然后双爪握在一起朝陈浩一拜,竟是在给陈浩行礼。
陈浩哑然失笑之余不禁感叹这白猿着实灵性十足,竟模仿人类礼节模仿的如此相似。
见到白猿渐渐好转,陈浩也放下了心,开始细细揣摩起手上的九阳真经。
《九阳真经》据觉远大师所说乃是达摩亲手所书,可陈浩亲自翻看后发现其实不然,因为那九阳真经上的文字都是中国文字,而且许多用词都是十分精妙,蕴含着诸多道家至理,绝不可能是达摩所创,陈浩之所以能分辨出这九阳真经与道家的渊源得益于那半年在张三丰书房里所看的藏书,那半年他虽然武功无甚进境,可对道的理解高了太多了。
正因此,陈浩翻看完四本秘籍竟无一处滞碍之处,每一处所述之理他俱是明晓,择日不如撞日,陈浩当即开始修炼第一卷经书,这一练便是近月过去,那白猿早在半月前便已恢复如初,这段时间天天都是它给陈浩准备吃食,陈浩方能心无旁骛的全力练功。
陈浩缓缓收功,这九阳神功第一卷已是炼成了,不愧是这方世界最强力的武学,刚炼成了第一卷,陈浩便感觉自己内力增长了一大截,若是四卷齐成,那这江湖便是任我纵横。
陈浩歇息了两天调整心神,接着又投入到新的一轮修炼当中,越是修炼越是感慨张三丰的目光远道,若不是他让自己看尽藏书,自身绝不可能对这九阳神功理解的如此透彻,里面提及的一些道家理论旁人来看只怕是云里雾里,可陈浩只搭一眼便已知晓其来龙去脉,这般修炼自然进展神速。
待得半年过去后,陈浩已是炼完了三卷经书,最后一卷他只看了几眼便知晓这没有近年时光绝难功成,这是水磨工夫了,可他不能在此再呆一年,他此行出来已有近八月时光了,若按张翠山离山十年来算,距离张翠山夫妇回返中土的日子已不足半年。
陈浩站起来后,体内雄厚内力奔涌流淌,他虽未彻底功成,可体内内力已比原先多了数倍不止,除此之外,九阳神功当中的锁骨之术,龟息大法,壁虎游墙,百毒不侵等皆已容纳于身,倒是那金刚不坏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特点暂未体现,不知是要炼成第四卷还是要趟过最后一个大关卡方能得到,不过他可不是孤家寡人,上头有着师父张三丰,炼成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陈浩看了看生活了大半年的深谷,所有景致都已变得熟悉,还结交了那些通灵的玩伴,若要离去还当真有些舍不得。
日头高照,午饭时分,一群小猴子蹦蹦跳跳的从远处荡来,每只猴子手上都拿着一两枚果子,到了陈浩身前轻轻放下然后吱吱吱的叫着。
“知道啦,我会吃的。”陈浩随手拈起一个吃得汁水流淌,那些猴子开心地直拍手掌,那白猿则是拿了一个大蟠桃过来让陈浩享用,陈浩吃着蟠桃想起刚来时自己因为私自采摘蟠桃被这些猴子怒视不由得轻笑一声。
“白猿,我要离开这里了。”陈浩指了指天边,对站在一旁的白猿说道。
白猿抓耳挠腮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竟是听懂了,陈浩则是见怪不怪,这白猿的智慧已经相当于人类的小孩了。
陈浩并没有带白猿出去的想法,白猿生活在这里,山好水好空气好兴许还能再活几十年,跟着他去了外头定是没有在这里生活的舒服自在。
陈浩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其实也就一把长剑而已,其余的都是谷内生活所用。
“再见。”陈浩站在来时的洞口,冲着一大数小十几只猴子挥了挥手,那些猴子也都有样学样。
陈浩洒然一笑,转身进了洞穴,这地方虽好可也不是现在久居之地,若是某天自己想要归隐江湖了来到这里隐居确是不错。
先前还略显狭窄的通道在练就了锁骨大法的陈浩面前宛若通天大道,不一会就来到了外边的那处极高平台,看着外边常年皑皑的白雪,感受着冰冷刺骨的寒风,陈浩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九阳神功自动运转,体内宛若一个大火炉,虽然身上穿着衣服破烂且单薄,可也感受不到一丁点的寒冷,练成九阳真经第二卷便已寒暑不侵了。
没再费心去寻当年使用的那条绳子,不仅是因为那绳子经过半年多的风吹日晒,多半已经腐朽不堪,还因为此时的自己往上攀登数十丈不过是等闲。
陈浩脚下一蹬,身形腾空而起,双手双脚牢牢地附在崖壁之上,整个人如同壁虎一般迅速地往上游去,壁虎游墙功用来攀登无疑是简单省力,方便至极,待得已经能看到顶端了,陈浩借力一踩,用起了武当梯云纵,空中数个转折后人已稳稳地落到了地面之上。
在谷中生活了大半年,虽然吃喝不愁,可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自身的头发胡须亦是如杂草一般丛生,活脱脱一个野人形象,现在需要找一户人家好好的修剪洗漱一番,陈浩大致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朱武连环庄方向快速行去。
朱武连环庄内此刻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寻人一打听,今日竟是朱九真的十岁寿辰,其父朱长龄广邀朋客大操大办,算是近段时间昆仑武林难得的盛事了。
“阿真啊,怎么还在照料你的这些小狗。”后院之中,朱长龄无奈地对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说道,“大家都在外头等着你呢。”
那小女孩嘟起了嘴,“它们不是我的小狗,都是大将军,以后要替我冲阵杀敌的。”
朱长龄挤出笑容,“好好好,大将军。”
“我的小公主啊,外面可是来了好多大派的青年才俊还有江湖名宿的弟子,你不想出去好好看看吗?”
朱九真想了想,“我有卫璧表哥了,那些人不看也罢。”
朱长龄冷哼一声,“那卫璧算什么,有眼无珠的东西,竟然选武烈为师,这人难成大器。”
朱九真不依了,“不许你这么说我表哥。”
朱九真年幼丧母,朱长龄对这个女儿多有亏欠之情,因此对她多般宠爱极其包容,连忙语调低了下来,“不说了,不说了。”
“这样吧阿真,你现在随为父招待一下各位宾客,然后为父把我的那匹千里驹送给你如何?”
朱九真眼神一亮,父亲的那匹全身通红的千里驹她早就想要了,可父亲一直以她年龄尚小没法驾驭一直不答应送给她,现在父亲终于松口了,朱九真立马点头答应了,急急忙忙扔下手中的皮鞭,跑向了前院。
“阿真啊,跑慢点,当心摔着了。”朱长龄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小心叫着。
二人离去后,院子里人影一闪,多了一位不速之客,陈浩看着面前十数头朝着自己龇牙咧嘴的猎狗,微微一笑。
而大厅中此时气氛已是浓烈,诸位宾客推杯换盏,高声谈笑,声音震耳欲聋。
昆仑派掌门何太冲笑道,“令千金年纪尚幼便已出落的这般秀丽,来日定是倾国倾城之人。”
没想到这朱武连环庄的面子竟如此之大,连昆仑派掌门都纡尊降贵前来赴宴,在场众人不由得暗暗咋舌。
何太冲只是暗笑,虽然这朱武连环庄二位庄主传承自南宋一灯大师,算是传承悠久,可放在我昆仑面前却也算不得什么,若不是这朱长龄事前赠予了我昆仑派一大笔财物邀我出面,我又岂会前来给他这个面子。
众人不知这乃是朱长龄苦心孤诣,不惜耗费诸多家财行打肿脸充胖子之举,只道是朱武连环庄声名远播,已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势力,气氛顿时更上层楼,朱九真的身前更是挤满了青年才俊,不乏比她大上十数岁的青年。
酒宴进行到一半,外边跑进来一个慌里慌张的丫鬟,她凑到朱九真身边说了些什么,朱九真惊叫一声,急急忙忙地便跑去了后院,众人不明就里皆看向朱长龄。
朱长龄脸色暗了下来,狠厉地瞪了那丫鬟一眼,随后收敛好情绪和蔼问道,“小姐她去哪了?”
那丫鬟知晓自己做了错事,连忙跪在地上低头讷讷回道,“小姐养的那些将军出事了。”
朱长龄一惊,他是知晓自家女儿对那些畜生的宝贝程度的,连忙告罪一声急急追去看个究竟,众人喝了酒皆有些上头,而且江湖人士本就爱看热闹,当下也不管是否失礼,竟都随着朱长龄而去。
刚到朱九真豢养猎犬的院门外,众人便听到了朱九真的啜泣声,走进院门一看,里面本应是威风凛凛的猎犬们此刻都耷拉着脑袋神情萎靡,朱九真正抱着里头最威武的一头犹自哭泣。
“这,这是怎么回事。”朱长龄对着照看猎犬的小厮怒喝道。
那小厮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爷,我也不知啊,来的时候发现它们不太对劲我就马上去让人通知小姐和找大夫了。”
“大夫说,大夫说它们被人下了药了,不会危及生命但是痊愈极其的困难,要三五个月。”
一旁的管家发现了什么,轻声说道,“庄主你看那地上有几行大字。”
众人循声定睛望去,果然青石板砖上有几行以雄浑指力刻画出的字迹,先前众人目光都在猎犬身上一时竟未被人发现。
纵犬伤人,今日伤犬,若不悔改,来日伤人。
众人凑近细看,发现这一十六字竟深入石板一寸有余,好深厚的内功!那昆仑派掌门何太冲脸上狐疑不定,这昆仑地界何时来了这般好手?
朱长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原本以为是宵小作乱,现在看来是有路过不平的豪侠之士信手而为,一时之间他竟不知是恼怒他胡作非为还是感谢他不杀之恩,以他展露的这手功力,他若想要杀自己亦非难事。
“庄主,刚刚下人来报,说庄中还少了几套衣物和许多银两。”
“还有浴房中似乎也有人混进去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