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抽屉里拿出小刀,马蒂奇陷入了开罐器发明以前必然会面临的一个严重问题——
打不开!
直接用刀撬的话可能会崩断自己的半克朗……呃,我的意思是刀刃。
不想成为第二个被崩飞的刀刃杀死的马蒂奇默默地放下了小刀。
思索着如何在没有“开罐器”的情况下打开这个被刚刚露出三毫米的软木塞和鱼线蜡封的“罐头”,马蒂奇看向了自己的箱子。
【斜眼笑.jpg】
见识一下真正的力量吧!
马蒂奇在一大堆器械里面迅速的找到了一个尖端又长又细的钳子和手术剪。
长长的钳子,学名胃钳,医学门外科纲肠胃目……额,虽然方式有些问题,但是大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种专门用于夹持胃以及其组织的钳子的压榨力量是非常大的,为了专门避免组织滑落而设置的长尖端如今对于“线虫罐头”来说是非常好的选择。
用手术剪将上面的鱼线剪开,非常用力的将胃钳打开,夹住上方可怜巴巴的一点软木塞。
露希娅静静的看着马蒂奇用着奇怪的仪器打开奇怪的罐子,里面缠绕在一起的线虫因为摇晃而在粘稠的液体的摇晃着自己已经完全僵硬的身躯。
手上都能看见韧带凸起的马蒂奇正在吃力的拧着“罐头”。
下方福尔马林的水汽让这个软木塞碰撞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顶端的部位已经被胃钳咬的凹进去了一部分,颗粒状的木屑已经散落在桌面上。
“啵——”
专属于软木塞的声音传了出来,同时也有一股刺鼻的气味让马蒂奇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
被拔出来的底部和上面完全不是一个大小,原本倒圆台的形状现在已经变成了近球形。
用镊子小心翼翼的从里面夹出一条线虫,湿漉漉的线形动物看起来总是让人难受。
细胞形态被固定的线虫可就没有原来那样让马蒂奇分泌唾液了,加上福尔马林特有的刺鼻气味,没有倒胃口就很好了。
从一旁拿出手术刀,换上了自己的那个用胃袋制成的手套。将手套拉到最底下,发出那熟悉的一声“啪”,马蒂奇瞬间觉得整个人都升华了。
看着整个人的气势都不一样的马蒂奇,一旁的少女一只手支撑着身子,一边摆动着她匀称的小腿,看起来十分悠闲的观察着少年拿刀的动作,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笑着。
“真是麻烦……”
看着这只线虫,马蒂奇露出了感觉非常棘手的眼神。
过于有韧性的胶质外皮让没有办法固定它的马蒂奇下不了刀,每次切下去的时候因为只有一只手来固定,所以总是会从滑腻的外皮上错过。
“需要帮忙吗?”
清脆但是听起来很平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啊?!”
马蒂奇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哦,麻烦了,前辈。”
露希娅欣然接过了递过来的两根镊子。
虽然自己也有办法解决,但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更好。
看着被死死擒住首尾两端的线虫,马蒂奇露出了一个笑容。
哼哼哼——
…………
“不对啊……这怎么可能……”
随手丢在桌旁的光滑手套上还有着血污与不明液体的混杂,一旁已经沸腾的烧杯在铁架台上方翻涌着,仿佛就是一旁正在扯着头发的人最真实的心理。
煤油灯早已打开,桌上还有一个形态不是那么“正常”的脑子,只不过因为取的时候稍微有点破损。
不明作用的肉质管子从中伸出,甚至还有一些在脑沟里挤出来的一条条细密的触须。
更夸张的是,它本身如同豆腐般脆弱的灰质现在已经充满了韧性,仿佛填充它的不是原来的神经以及蛋白质,而是那一个个亵渎,恶心,滑腻的触手。
一旁的地面上,骨锯,骨剪,甚至连破甲细剑都散落在地上,每个上面都有暗沉的血污与烂泥一般的黑色凝胶混杂在一起。
狰狞的剖口从“马”的“锁骨”一直到下腹。肠子从里面流了出来,有些上面还有一个个剪开的大口,食糜从里面流了出来。
桌子上还有一条一条的细小肠子,其中甚至有被极其小心挑出来的囊。
“没有交合刺囊和交合刺,这个东西不能繁衍还算什么生物……”
看起来有些疲惫的脸,密布血丝的眼睛让人怀疑声音的主人是不是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
随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他飞快的推开椅子,拿起一旁的手套带上,冲向旁边模糊不堪的地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一直在跟着他盲目的转着。
“肋骨……对……肋骨,肋骨……”
“马”身上刺穿皮肤的肋骨直接被骨凿凿断,旁边的血肉仍然还有着新鲜的红色。
“肌肉纹理……”
小心翼翼的把最外层的皮膜与肌肉分离开,露出了还有一层筋膜包裹的肌肉。
“神经……神经在哪里……”
他的语气明显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另一只手的手指还在上面不停摸索着,接着一层薄薄的“皮层”来感受着不同的触感。
“没错……就是这个!”
一旁的神经剥离子被拿来过来,轻轻划开一个豁口,肌肉内部的毛细血管断裂而溢出来粘稠的猩红色物质。
一根肉眼可见的神经的神经末梢连接的肌肉完全蜷缩着,如果不是因为需要与神经末梢相连,这块肌肉可能会更小。
“身体扭曲的原因……”
他望向了桌子上的大脑,它上面的肉质管子还一开一合的,仿佛在呼吸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蒂奇抑制住自己想要抓头发的冲动,脑海里一直都有一种莫名的焦躁挥着不去。
自从发现“马”变身的原因不是因为“被感染”或“被寄生”,心中莫名的烦躁就挥之不去。
露希娅现在也只能轻抚他的肩膀,这种完全没有见过的“检查方式”自己根本帮不上忙。
马蒂奇站起来,随意的在一张纸上用沾满了血污的铅笔抹掉了“大脑是线虫的培育温床”,叹了一口气。
“叩叩叩——”
“请进。”
反射着煤油灯光芒的脑袋塞了进来。
那人先对着露希娅鞠了一躬。
“嘿,你看起来好像遇到了困难啊,我的朋友——”
斯科特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我想你一定要看一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