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露希娅的轻声提醒让马蒂奇飞快的后退。
面前的“海胆”在半空中就被分割成两半,本来看起来十分正常的红色血液喷涌而出,只不过因为“海胆”的触须看起来非常的诡异妖艳。
“啪叽——”
掉落在地上的“海胆”发出了烂泥一样的声音,“滋滋滋”的声音从它的断面传出,几根触须无力的卷曲着,应该是血液的红色物质在底下蔓延开。
呔!大胆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不对劲!
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猜测的马蒂奇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容僵硬在脸上。
…………
密闭的大型马车上,时不时因为颠簸而晃动的马灯“嘎吱嘎吱”的响着。
被遮挡的玻璃里面看不清有什么,前面的车夫将一只腿盘据在横栏上,另外一只腿垂在横栏下方,跟随着马车一起晃着。
那人握着马鞭的手吊儿郎当的搭在屈起来的腿上,嘴里哼着诡异的小调:
“闪烁着的星空——
翻滚着的迷雾——
汤姆笑嘻嘻的捡起过夜的苹果——”
“叩叩叩——”
约翰身后的玻璃响起了礼貌的敲击。
“约翰,你能不能稍微‘柔和’一点。”
十分严肃的嗓音从玻璃后面传出。
“尤瑟夫,要学会适当的放松——看,我教你——于那高耸的王冠——
于那地狱的烈焰——”
从烟嗓中传出来的歌声听起来不是非常悦耳。
马车里的帕斯卡尔听着两人一里一外的对话,笑着擦拭着自己的鸭掌手枪。
在霰弹枪还没有出现的这个时代,鸭掌手枪是唯一的范围性杀伤武器了。其尾端与燧发枪几乎一样,只不过它的撞针是呈爪状分散开的,四根枪管指向面前四个方向,看起来就像一个鸭掌,它也是因此而得名。
充当车夫的约翰正在倾情教授尤瑟夫自己那莫名的小调。
尤瑟夫整理的一丝不苟的发型配上他那严肃的脸本来应该是非常正经的,只不过现在加上他的白的扎眼的手套正在扶着额头,看起来就像是在为傻儿子发愁的富豪一样。
似乎是觉得这个场面太有杀伤力,帕斯卡尔出言提醒道:
“待会儿是要去威尔士街的,那群‘艺术家’们可不会管你是什么教会来调查,他们只会因为你的歌喉难以欣赏来和你‘好好’聊聊。”
“我的玛利亚,你们简直就不懂艺术!”
约翰捏着嗓子模仿着那群“艺术家”们,与帕斯卡尔一起发出的笑声让气氛稍微欢快了一些些。
车里的尤瑟夫哈哈的笑着,只不过和他满脸仙气的面容配合在一起显得有些突兀。
大约几分钟后,三人穿越了由治安司封锁的街道。
“各位,再次检查一下装备。”
将鸭掌手枪挂在腰间,帕斯卡尔从一旁拿出了自己的双手剑,分别插在两侧的剑鞘里。
尤瑟夫也解开了自己的外套,确认着里面插着的一把把小刀。
马车外的约翰并没有做什么,只是从腰间拿出了烟丝袋,从马车上拿起了自己的小臂长的,看起来非常蒸汽化的烟杆。
“呲呲——”
打火机点火的声音传出,随着烟斗下方的升温,淡淡的烟雾从嘴里飘出,约翰发出了一声舒爽的呻吟。
“先生们,走吧,真相正在等着我们发现。”
帕斯卡尔打开车门招呼着两人。
门口“葛布郎大剧院”的招牌仍然光鲜亮丽,只不过里面却是一片狼藉。
“嘿!治愈教会的!”
一个身穿治安司制服的胡子拉碴的警官叫住了三人。
“这位先生,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帕斯卡尔再一次展现出他爽……阳光的笑容。
“这里已经被封锁了!”
“我们是‘审判庭’派来的。”
约翰缓缓吸了一口烟,看起来十分不经意的说着,淡淡的烟雾从中飘出。
“审判……审判庭……算了,你们快点。”
挥舞着他的警棍,警官拉开了封锁线。
空气中还能闻到焦糊味,看来前天马蒂奇可能没有刹住车。
继续嘬了一口自己的烟,约翰拿着烟斗指向了一个方向。
“那边,我能感觉到‘邪神’气息的残留——”
烟杆对着的不是马蒂奇先前去的大厅,而是演员排练的戏台……
跟随着约翰,三人来到了排练的木门处。
看起来非常普通的门还有着被火焰灼烧的痕迹,老旧的铜制门把手和其他剧院没有任何区别。
“帕克洛夫神父和古斯塔沃神父不是说他们是在剧场里面碰到‘龙血战士’的吗?”
尤瑟夫洁白的手套摸索着自己有些营养不良显得惨白的脸庞。
“或许这里才是根源?谁知道呢。”
帕斯卡尔耸了耸肩,笑着打开了门。
一个腥臭的气息飘了出来,但是三人好像没有什么反应。
面前的场景看起来十分平常,就是普普通通的戏台,普普通通的道具。
除了一个华丽到奢华的王座和散落在地上的面具之外,没有什么奇怪的。
“约翰,你怎么看?”
尤瑟夫没有进来,这种凌乱的场景让他有一种发自灵魂的抗拒。
这位“金丹大能”毫无疑问的是有严重洁癖的……还是可以影响自己的常规战斗的那种。
“消失了……”
皱起了眉头的约翰继续嘬了一口烟。
“好吧,先生们,咱们先去剧场里看看吧。”
帕斯卡尔拍了拍手,招呼着两人。
“啧……行吧……”
…………
马蒂奇先前的二号剧场已经破烂不堪了,戏台已经被完全压垮,烧焦的椅子和断裂的横梁胡乱的堆砌在地上。
“白袍他们清理的可是真的干净……”
约翰看着已经消失的两只怪物,微微咋舌。
“先看看吧。”
……
三人寻找的时候,先前的警官也带着一批人进来了。
“葛布郎先生,我们的保险里面不包括被怪物袭击损失险啊……”
一个小矮个正在弯腰给一名肥头大耳的豪绅不断道歉。
“哼,那火险,暴乱损失险我总买了吧。”
豪绅的身后还跟着几位穿着奇装异服的“艺术家”。
于此同时……
“嘿嘿,那群脑子像猪一样的家伙们肯定没有想到那位天才留下的剧本还在这里……”
回想起那位只留下一部史诗般的剧本就转身离去的天才剧作家,科斯罗就一阵羡慕。
“嘿嘿,现在这出只在‘葛布郎大剧院’独家上映的戏剧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