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财乃身外之外,许都的安危才是头等大事。”安冷冽淡淡地叮嘱宇文飞,“这半年的开支多注意节省一些,好把额外的三千两银子凑够。”
宇文飞道:“好吧。本来宫里给咱们的俸禄就不多,现在每个月还得省吃俭用,日子过得更加艰难了。唉,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安冷冽没有说话,走到汗血宝马前,粗砺的手轻轻抚摸着它的鬃毛,眼前又浮现出了那鲜血淋漓的一幕,这一幕不过是发生在几天前——
他在巡夜的时候,带着两个将士,骑着自己的战马黑贝——一条纯黑的马——经过边境的一座矮小的山丘的时候,忽然有十几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
安冷冽心下一惊:“糟糕,中了埋伏!”
这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黑衣人,手中持着长剑,各个身手不凡,不由分说便想他刺来。
他们只有三个人,而刺客却有数十个,且有备而来。
幸好安冷冽和两个随从都身手不凡,厮杀中,两个爱将都有所受伤,安冷冽虽然毫发无损,但自己的战马却死在了这场战乱中。
边境战火纷乱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但这次他却感觉事情不一样——这几个刺客,听口音不像是周边蛮夷,倒像是许都人。
只是那夜太黑,敌人个个全副武装,他根本没有看清楚他们的长相。
莫非许都内有人想造反?
安冷冽陷入了沉思。
“将军,好久都没有见过二阿哥了。”宇文飞忽然开口道,“虽然二阿哥常年逍遥在外,看似不务正业,但二阿哥才是最有野心的人。”
安冷冽本该阻拦宇文飞,但他却没有开口,他想听听宇文飞对二弟安千野的看法。
只听到宇文飞继续说道:“当初皇上绕开您和二阿哥,直接把三阿哥定位太子,二阿哥始终对此事耿耿于怀。我觉得,二阿哥此前一直埋头苦读,学习骑射剑术,就是为了能够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好让皇上把焦点放在他身上。但是没想到,皇上却偏偏把三阿哥定为了太子。自从那之后,二阿哥就荒废学业,终日游山玩水风花雪月,不见人影了。我想二阿哥心里是作着一股气的。”
待宇文飞把话说的差不多了,安冷冽才面无表情地打断他:“阿飞,不许在背后议论其他皇子,无事生非。”
宇文飞说道:“将军放心,我虽然爱闲扯,但也只是在您面前说说而已。在其他人面前,我这张嘴可是比窗户还要闭得严实呢。”
赵莹莹把这两千两银票给了顾天骄,自己只落了两百两的小费。
给了绣春二十两银子,自己还剩了一百八十两。
这一场折腾,本以为可以赚个好几千的,没想到到头来只落了一百八十多两。只盼着赶快到来年三月,好把剩下的三千两回收了。
这一百八十两银子又花了八十两买买一些自己喜欢的日杂物品,还买了一缸金鱼,好在空闲的时候观赏着玩,然后把剩下的一百两存在自己的小金库里。
这一番辛苦过后,赵莹莹在小本上统计了一下,黄金300,白银200,净进账100白银,距离买房的梦想仍旧差之千里。
赵老爷子几天后终于得知了汗血宝马被卖掉的事情,虽然想发火,但碍于有顾天骄担着,也只得作罢。
赵莹莹仍旧每天府内府外到处溜达,寻思着合适的生意。然而月把过去了,都没有什么好的商机可以发掘,每天晚上看看自己的财务小本本,仍旧没有新的记录进来,唯有孙涩的中药,一个月内已经送来了三次。
每一次赵莹莹都跟绣春当着孙涩的面无实物表演一番,等到孙涩走后,再把残渣收拾到小瓷瓶里,一个月后,光药物残渣就收拾了小半瓶。
赵莹莹寻思着等再攒一点药渣凑够半瓷瓶了,就偷偷拿到外面去检查一下,看这药物究竟有没有问题。
为了防止瓷瓶里的药被当作垃圾误丢掉,赵莹莹还特意写了一张“鱼饵”的说明贴在瓷瓶外面。
一日,赵莹莹和绣春从外面玩耍回来,正打算去给金鱼换水,到鱼缸前,却发现金鱼全都翻着白肚飘在鱼缸上面,双目圆睁,肚子鼓起,无一幸存。
绣春大惊,抱着鱼缸惊呼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赵莹莹盯着鱼缸看了一会儿,视线在鱼缸四周搜索一番,很快发现鱼缸的不显眼的一角放着一个小瓷瓶,已经被打开,瓷瓶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赵莹莹瞬间明白了,便镇定地对绣春说道:“去,把新来的丫鬟叫来。”
原来,赵府新招进来了一批丫鬟,各主子处都多分派了几个,赵莹莹这里原本是要分派三个过来的,但赵莹莹怕人多事杂,只留了其中一个看着老实本分的丫鬟翠玉。
这个翠玉和绣春年纪相仿,认识几个字,虽不如绣春机灵,却勤快本分,自从翠玉来了之后,绣春手上的活就轻松了很多,全被翠玉抢先一步去做了。
“翠玉,你过来!”绣春着急匆匆地去把翠玉叫来。
翠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麻雀一般欢快地跑过来了:“大小姐,您找我什么事情?”
“翠玉,早上这鱼是你喂的?”赵莹莹指了一下鱼缸。
翠玉还以为赵莹莹要表扬她,便欢喜地说道:“是啊。我早上看大小姐和绣春姐姐出门出得匆忙,没有喂鱼,我就想着自己把鱼喂了。原来的饵料没有了,我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发现小瓷瓶里还有半瓶鱼饵,就拿来先把鱼喂了……”
翠玉兴奋地说了半天才觉察到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再一看鱼缸,发现鱼都死了,登时面如死灰,忙紧紧抓住绣春的胳膊:“绣春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绣春甩开她的手,呵斥道:“瞧你做的好事!这金鱼是大小姐特地交给我来照料的,几时轮到你来喂了?”
翠玉可怜巴巴地解释道:“翠玉也是想多帮绣春姐姐分担一点。没想到……”
说着,翠玉伤心地垂下了头,想到自己没来几天就犯了这样严重的错误,自责地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