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朱砂，没有笔。

蔓蔓便拿手蘸着画。

对殷离夜来说，清濯符就是她的命。

所以何处该粗何处该窄，哪里拐弯，哪里撇折她就算闭着眼睛凭直觉也能做到顶尖地好。

张凡见多识广，站在一旁看了一小会儿就已经瞧出了门道。

他虽对符篆之术只是略知一二，但眼光很毒，好的赖的能瞧个门儿清。

单从这种符篆上，眼前的少女已经是巅峰水准！

他忍不住又打量了蔓蔓好几眼——

她真的只有十五岁吗？！

蔓蔓就像随意画一样，刷刷刷，用最快的速度画出了十三张清濯符来。

她站起身，也知道自己在队伍里的地位，抬手就交给了张凡。

“可保心澈，邪祟不侵。”蔓蔓只说了这两句，张凡便点头去分发了。

所有人看蔓蔓的眼神都变得很不一样。

就连那个被蔓蔓过肩摔的中年人都震惊之后浮现了一抹崇敬来。

先前的怒气好似遇着凉水的篝火，立马就熄了。

符篆本就是个容易失败的活。

繁复的纹路但凡错上一笔又或者两处相交短了一丝都足以浪费掉先前所有的努力。

可这个少女轻描淡写，貌似随意地几笔，符篆的成功率竟然是百分百。

这样的人，只出现在传说中！

蔓蔓无暇去管旁人想法，抬手就将闪着微弱灵光的符篆贴到了自己的心口。

一点点的灵力便能让它整个沁入身心。

“一个时辰。”她比了一根指头：“若时间过了，必须出来！”

事不宜迟，张凡等人也知事情紧急，招呼众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走。

仓要和林蓉儿都是还有经验的任务者。

两人一前一后在前开路，而张凡则走在最后好应变。

几个人的距离都是将将好。

那九个人则被护在中间。

至于蔓蔓，方才张凡明里暗里地偏袒她，已经被众人划归了张凡的一头。

她就一直挨在他身侧。

“前面那些，有把握吗？”张凡破天荒地低声开口询问。

问出口时，他自己都惊了。

她们小队已经一起共事几年，几乎都是他做智囊，话最少的就是他，更不可能有想要依赖旁人的想法。

但今日他非但生出了这样的想法，而且对方话比他还少。

最要紧的这个少女只有十四五岁年纪！

蔓蔓不知他心中所想，神态自然得理所当然：“嗯。”

张凡听见这个字，略有紧张的心，没来由地平静了下来。

她抬起脸来看他，歪了歪脑袋：“我的符篆能濯污秽，打架，不行。”

蔓蔓的意思，大约是说，想杀鬼族，还得靠他们自己本事。

张凡嘴角一勾，分外爽快：“一会儿你便跟在我身侧。”

这是明说要护着她了？蔓蔓素来不是个矫情，拱手回了两个字：“多谢。”

很快地，两人也没空讲话了。

空绝所说的大片鬼气的东西也出现了。

铺天盖地的黑色死气中，裹挟着大片大片哀嚎的鬼鸦。

扑棱棱的振翅声音将所有人心底的紧张拉满。

“啊啊啊！！！”有人吓得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