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老鬼们张牙舞爪的模样和动作都在这铃声里变得很慢很慢。

蔓蔓想。

终究是要死的。

没想到被剥夺一切打回原来的轨道后。

她没能再逃过炮灰的命运。

大约这一世的所有，都只为了能再见师姐一面吧。

蔓蔓的眼睛渐渐迷蒙了。

看不清鬼将们的模样，只觉得身体内的鬼剑被粗暴地抽出之后，鲜血如瀑。

四周的声音彻底地消失了。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就连那些鬼将的身影也从视线里彻底地消失了。

一道凝白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蔓蔓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鲜血肆流里，轻唤起她来。

“师……姐……”

是师姐吗？

铃铛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是她的师姐来带走她了。

落地之前，一个怀抱稳稳地笼住了她的身子。

殷红的血在雪色中晕染。

像极了那年风信道漫山遍野的海棠。

蔓蔓闭上了眼睛，彻底落入了黑暗。

……

厉九辰的手掌上全是她的血。

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

有心痛的错觉。

他赌错了。

她不是夺舍，那个人，已经死了。

死在了十万年前。

“啧啧。”

厉九辰愣怔之际，听见有声音从旁传出。

抬眸去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拄着拐杖从树后走出来。

“厉神尊，没想到啊，竟能在此处遇着你。”

厉九辰面具下的脸色极难看。

能当面叫出他身份的，只会是顶尖的那几个存在。

老妪有恃无恐的模样，自然是因为只是分身罢了。

即便被杀了，也没有太大损失。

“神尊大人。”她抬起枯枝般的手指向他怀中奄奄一息的女人：“我极喜欢这具身体。”

“你若不想救她性命，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赠予我？”

“条件你开？”

厉九辰冷哼了一声：“秦宵，身为堂堂魔君，用这等身份四处行走，你不觉得丢了颜面么？”

秦宵夺舍的老妪哈哈大笑，笑得身子都颤颤巍巍的。

末了，她抹着眼泪嘲讽：“你天下唯一的神尊都不要脸面偷袭一个小姑娘，我做这些事情有何资格觉得丢脸的。”

厉九辰被这言语戳中了心窝，一抬手，老妪就彻底化作了飞灰。

“聒噪！”

秦宵没了声音，夺舍之力需要的魔气极大。

他短时间内没有能耐再次夺舍了。

青焚赶过来的时候，正看见神尊大人在替自家宗主疗伤。

治疗的光晕散尽之后，他掏出了一颗丹药放进了怀中少女的口里。

而他的身边横七竖八躺着那群鬼将的尸体。

“神尊……”青焚不敢太过打扰，只是感动地道谢。

“多谢神尊仁慈救治宗主。”若她没看错的话，他方才手里的丹药乃是一品。

珍贵程度几乎无价。

天下间除了他云上宗祖师厉九辰，再没有第二人有能耐做出来。

素日里极喜欢装逼的厉神尊，这次一言不发。

连正眼都没有给青焚。

只是抱着蔓蔓飞身离开了。

“……”青焚这会儿就很有些无措。

跟过去吧？不合适，而且也跟不上……

回去吧？人也没带回去，该怎么跟主人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