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瑾上前一步说话!”
在仁德宫的时候,她曾亲眼瞧见过姜瑾是如何救回皇帝的,所以在瞧见姜瑾的那一刻,目光还算平和。
姜瑾垂着头,双手叠放在小腹处,不卑不亢来到她跟前:“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倒是不在意这些虚礼,而是急切切的问她:“我儿子怎么样?”
情急之下,连“本宫”都没说。
姜瑾如实相告:“殿下虽然伤势严重,并无性命之忧,只要今晚烧能退去,再休养个两三天,便无大碍。”
“只不过……”
皇后听到这个“只不过”,立时沉了脸色:“只不过什么?”
“你给本宫如实道来!”
姜瑾看着她这副着急又担心的模样,心头暗爽。
当初在仁德宫的时候,我拼尽全力救皇帝,你却那般待我。
轮到你看我脸色了,怎能轻易放过你?
刻意吊着她,顿了顿才道:“只不过伤口太深,会留下疤痕。”
皇后冷哼一声:“疤痕那些东西,是女人才在意的事!本宫的旻儿不会在意这些!”
姜瑾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垂首站在一旁,只盼着皇后赶紧走,或者是赶紧让自己走。
就在姜瑾盼望之际,皇后又道:“你这地方太过简陋,本宫要带旻儿回宫养伤!”
啧啧……
蛮横成这样,能教出什么样的儿子来!
怪不得楚修旻那般渣!
不过……
这些话她是不会说出来的,也不会表现的脸上,而是拒绝了皇后的提议:“娘娘,恕民女多嘴,殿下现在伤势不稳,不宜移动,如果您强行带他回宫的话,只怕……”
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往下说。
费了那么大劲儿才保住楚修受一条小命,总不能毁在皇后手里。
但……
如果皇后任性,非要那么做害死自己亲生儿子的话,她也没办法。
姜瑾猜的果然没错,皇后一听她这么说,立时就来了火:“怎么?本宫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能带回宫了吗?”
“你一个小小的侯府之女,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些乌糟猫的医术来,就想对本宫指手画脚?”
“你也配!”
姜瑾听完她这话,又气又恼。
碍着她皇后的身份,这才没有发作。
只不过……
她用一种十分轻蔑的眼神看着皇后的背影。
呵呵
只怕皇后娘娘这一走,立刻又会回来求老娘呢!
你人多势众,老娘打不过,只能憋着,可……
有你求我的时候!
皇后要带楚修旻走,姜瑾并不拦着,若无其事看着自己的指尖,心情十分舒坦。
有人一心作死,她乐得轻松呢!
也不阻拦,十分乖巧的站在一旁,看着皇后令人去抬楚修旻。
皇后怕呀!
楚修旻若是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姜瑾,那如何是好!?
要知道,光是前阵子他就闹成那样,就连赐婚的消息都只能瞒着他。
如今他回来,万一知晓姜瑾赐婚的事,谁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楚修旻这阵子本就不得君心,若是再惹出什么乱子来,闹得皇帝动了真怒,他这个王爷还能继续当下去可怜天下父母心!
玉珠见碰楚修旻的人毛手毛脚发,急忙上前:“殿下伤成这样,都给我小心些!”
“若是惊着了殿下,你们谁也别想活着!”
姜瑾听了这话,暗暗扁嘴:万恶的旧社会!
皇后看着几人把楚修旻抬起来,在抬的担架上又铺了好几层软被,这才发话:“走吧。”
随即十分不屑的瞪姜瑾一眼,大声道:“将齐王带回仪德宫!”
姜瑾看着他们走远,心情很好。
反正宫里头太医多的是,但愿那些人能救活楚修旻,让他今天晚上不再发烧吧……
送走了皇后,姜瑾将院门关紧,吩咐书桃下去休息,她则是去找慕容楚。
那人走的时候也没同她打声招呼,完全不知道去了哪里。
姜瑾只能在院子里把每个房间都翻一遍。
只可惜……
房间都翻完了,也没瞧见慕容楚的身影。
便只好去问宁风:“知道你家王爷去哪儿了吗?”
慕容楚说是出去走走,不让任何人跟着,他和多喜便留在了院子里。
“三小姐,王爷没有交待要去哪里,不过属下看见他是朝那个方向走的。”给姜瑾指了指方向。
姜瑾微微颔首,说了声“谢谢”,便朝院门走去。
宁风还是头一回听到当主子的跟下人说“谢谢”,诧异不已。
嘴巴张了半天,想说什么,姜瑾已经走出了院门。
慕容楚心情不好。
刚才他瞧见姜瑾为了救楚修旻那般劳心劳力,下意识觉得她心里还是有楚修旻位置的。
要知道……
京都城里关于姜瑾爱慕楚修旻的传说很多,其中有一个是这样的:
有一天,楚修旻去到沈家坐客,当时十一岁的姜瑾陪坐。
因为两人早就订下了婚约,所以,府中长辈对于两个人私下见面的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有丫环在场,倒也不怕旁人说闲话。
两人在屋子里坐的久了,楚修旻说闷得慌,姜瑾便带着他去沈家后院的荷花池赏花。
时值盛夏,荷花开的正好,楚修受盯着池塘中间一株开的娇艳无比的荷花道:“那朵荷花开的真好!姜瑾二话不说,脱鞋便下了水,也不管水是深是浅,急切切的想要拿回那朵荷花,讨楚修旻欢心。
当时的姜瑾只有十一岁,不过就是个半大孩子,压根儿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
一只脚踩进水里后,水底的淤泥经不住她这么踩,立时下滑,她整个人便直直往下沉。
若不是楚修旻发现了她的异常,大声呼救,只怕姜瑾早就淹死在沈府后院的荷花池里了。
虽然这个故事只是一个传说,但……
慕容楚却是相信的。
依着姜瑾对楚修旻的痴迷程度,今天还能那样冷静的给他处理伤口,已然是十分难得了。
因为知道两人的曾经,所以……
如今再想想自己跟姜瑾的相处,总觉得她不会再像以前爱楚修旻那样爱自己。
一个人的热情是有限的,她之所以对自己冷漠,是因为她将所有的热情都消耗在了楚修旻身上。
只要想到是这个原因,他的心就开始揪紧,透着烦闷。
慕容楚总觉得在他和姜瑾的这段感情里,主动的永远是自己。
姜瑾循着方向找过来,找了好半天也没瞧见慕容楚的人,便只能硬着头皮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