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路:你现在在字据上签字画押、按手印,让你的人拿着字据回府取银子,一文钱都不能少!少一文我断你一只手!”
说话间,又拿出一张字据来:“选第二条路的时候,还有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再不能来我店里闹事,否则,你要百倍赔偿!”
反正不需要卖什么孝顺人设,也用不着跟姜长清废话。
如果他识相,叫人回去拿银子,以后再不来味美轩闹事。
如果他选第一条路,她也有的是办法治他!
姜长清考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了第二条,让打手拿着字据回府拿银子。
处理完这边的事,姜瑾又一次关注江沉。
这人遇事儿不慌,也知道通风报信,关键还忠心,日后味美轩的事她也能慢慢脱手。
像这样的人手,给她来一打!
“江沉,你受了伤,我给你放假,好好休息,等身子养好再来上工!”
说着,从自己荷包里掏出十两银子来,放进他手里:“你是为店里受的伤,你的医药费理应由店里出,这些你拿着,不够我回头再给你。”
江沉急忙推辞:“东家,您太客气了,小的只求一碗饱饭,这个您还是拿回去吧。”
姜瑾却是不依,硬将银子塞进他手里,安排了个伙计照顾他,便让人将他扶回后院歇着儿去了。
接下来,她又给其他几个挨了几下的伙计看了伤,每人给了一两银子,又给了他们些活血化淤药,命他们歇着。
安越在一旁静静看着,不禁在心底暗暗感叹:妹妹是和以前不一样了,这收买人心的手段,高啊!
她再不是那个傻丫头了!
祖母说的对,如今的妹子不傻不痴,已经变了一个人!
再看一直默默陪伴在她身旁的慕容楚,十分满意。
堂堂摄政王,为了自家妹子这般低调行事,还把妹子捧在掌心里宠着,这样的男人到哪里找?!
关键是……
人家没嫌弃自家妹子曾经有过婚约!
方美姗见到字据的时候,匆匆去库房拿了三百两银子出来。
听打手描述完事情经过,气不打一处来,暗骂:老不死的,一点儿脑子都没有!眼下根本就不是跟沈南
心交恶的时候,他居然干出如此蠢笨的事来!
倘不是侯府还需要他这个侯爷撑门面,她才不会出银子呢!
要知道,三百两银子,可是姜长清一个月的俸禄!
府里头伺候的人多,要用人的地方也多,这一个月的俸禄银子,可是一大家子人的盼头!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跟着打手走这一趟。
方美姗特地换上素青色襦裙,头上的珠钗取下来大半,脸上的胭脂也擦了去,对着镜子折腾半天,这才满意。
轿子也没坐,走着来了味美轩。
一只脚迈进味美轩的门,就开始抹眼泪:“心儿呀,你爹他糊涂呀!”
无论是慕容楚,又或是周勻,再或是安越,瞧见方美姗抹着眼泪进来的那一刻,都怔了一下。
倘若来的是男子,他们尚可上前替心儿撑腰。
可……
来的是女人,他们都没有向女人出手的习惯,便有些担心。
几人对看一眼,谁都没开口,视线停留在姜瑾脸上。
姜瑾看了三人一眼,冲他们暗暗比个手势,叫他们不要替自己担心。
三个男人便老神在在坐下,等着看戏。
就差没摆上瓜子花生矿泉水了。
慕容楚更是一脸兴奋,自家小媳妇要出手了,又有好戏可看!
方美姗说着来到姜长清跟前,戳了戳他的头。
“老爷,你不知道如今心儿的身份么?她可是摄政王王妃啊!”
“王爷和王妃高高在上,你算个什么东西!”
姜瑾心头顿时“咯噔”一下。
我凑!
还是方美姗段数高!
都不问姜长清做了些什么,一上来就拿她的身份说事儿,在旁人听来,这就是摄政王王妃以权压人啊!啧啧……
老绿茶玩的一手好心机,比她那个草包女儿可是强多了!
不过……
要是她的段位跟沈南晴一样高,自己唱独角戏,那多没意思?
就得是棋逢对手这戏才好看嘛!
姜瑾也不是吃干饭的,听她这么说,立刻大声嚷嚷:“沈夫人来的正好!你不知道呀,沈老爷一进我这铺子,二话不说就砸东西!”
“你瞧瞧我这店被他砸的,叫我怎么做生意!”
一边儿呼天抢地,一边儿悄摸把袖袋里的洋葱片往眼睛上抹。
哎哟我去!
那酸爽!
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哗哗的!
方美姗没想到她哭的比自己还惨,怔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昨儿我跟他说,如今府里头只剩下你一个争气的女娃子,叫他对你好一点儿,不要再找你麻烦,谁成想……”
“这个老东西不听我劝,偏要跑来找你麻烦,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心儿呀,二娘知道你不喜欢我,因为我的缘故,你也不喜欢老爷,是我不好,害得你们父女情份全
无,说来说去,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这样难为老爷,好不好?”
“如果你非要恨的话,就恨我,放过老爷,行吗?”
说话间,又往姜瑾跟前凑,朝她伸过手来,假装一副跟姜瑾感情很好的样子。
她靠近的那一刻,姜瑾差点儿没吐出来。
老妖妇跟谁套近乎呢?
可……
众目睽睽之下,她这般委曲求全向自己示好,倘若她不接的话,人家只会觉得是她不懂事。
刚刚才拾回来一点称名声就会又被败掉。
不就是演戏吗?
当她不会咋滴?!
考演技是吗?
老娘就没输过!
一边抹眼泪,一边朝方美姗伸出手,假装去握她的手。
眼看就要碰到老妖妇的手,姜瑾突然跌坐在地:“沈夫人,你为什么要推我?我什么都没做啊!”旁人瞧不清楚姜瑾的举动,慕容楚却是瞧的真真儿的。
小妮子不去唱西皮(京剧),真是可惜了!
方美姗更是一脸懵逼,看着突然跌坐在地的姜瑾,再看看自己的手:“我没有推你呀,心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姜瑾红着眼睛看看众人,而后又十分委曲的看向方美姗。
“二娘,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都是我不好,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说这话的时候,头垂的低低的,说话声音也很小,听起来像是迫于方美姗的淫威不得不这么说。说话间,又朝方美姗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