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开,然后小火慢熬一个时辰,三碗水熬成一碗服下,连服十日,便能解毒。“哦对了,七日后,方子得换,到时请娘娘派人来我的园子里拿。”
皇后长松一口气。
她愈发怀疑毒是姜瑾下的。
只不过……
无凭无据,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
虽然皇后对自己中毒的事心存犹疑。
因为没有证据,一切都是凭空猜测,便只得作罢。
冲司茶使个眼色,司茶便上前接过方子。
“娘娘,奴婢这就去煎药,请娘娘好生休息,药煎好了就给您送过来。”
说话间,引着姜瑾往外走:“三小姐请跟婢子来。”
将姜瑾请到耳室,令人沏茶、上点心,这才道:“三小姐请在这稍坐片刻,待娘娘的毒缓解,奴婢便会安排人送你回去。”
说完后,留下两人把守着门,她离开。
姜瑾看着她走远,老神在在抿了口茶。
按理说,病看完就该放她走,然而……
皇后并没有那样做,反而把她扣在这里,想来是不放心那方子吧?
毕竟……
皇帝和皇后入口的东西都是要经过银针试毒的。
姜瑾不着急,寻个安静的地方肌下,打起了盹。
司茶拿着方子去了太医院,太医们看了方子。
所有人都对这方子半信半疑,没有十足的把握。
可是……
就算他们不能完全相信这个方子,也拿不出更好的方子来,万一耽误了娘娘的病情,谁也吃罪不起,只能硬着头皮说这个方子好。
司茶找他们査验过后,回到仪德宫。
“娘娘,太医们査验过方子,都说可靠。”
皇后这才从凤椅上站起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她,点点头:“你做事,本宫放心,就让他们照方煎药
吧。”
“若是姜瑾敢从中做什么手脚,她也活也不成。”
司茶应下,起身往外头去了。
她一走,正殿里只剩皇后一人。
此时此刻,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不得不重新审视姜瑾这个小女人。
旁人不清楚其中内情,她却清楚的紧。
仪德宫并无新人进来,也没有太医过来,她却莫名其妙中毒,若说这事跟姜瑾没有半点关系,打死她
也不信。
然而……
明知是姜瑾所为,却拿不着半点证据,只能生闷气。
她在殿里走来走去,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都化成一缕轻风。
若姜瑾死了,谁给她解毒?!
这个小贱人精明的很,把她这个皇后都算计了!
这会子,就算她要杀姜瑾,也不得不考虑到自身安危。
要知道……
姜瑾一死,还有谁能给她解毒?!
皇后十分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姜瑾这厢睡的并不踏实,因着耳室不停有人走来走去,脚步声杂乱的紧。
故而,只是闭了会眼睛,便又站了起来。
这会子,方子应该验完了吧?
皇后药也该喝上了吧?
为什么还不放自己离开?
就在姜瑾疑惑之际,司茶过来了:“三小姐,等着急了吧?奴婢这就送你出宫。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仪德宫,经过仪德宫的小花园时,不曾想……
遇上了皇帝。
司茶急忙跪地行礼,姜瑾跟着跪下去。
“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民女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天佑是认得姜瑾的,听说皇后身体不适,中了毒,他自是要来瞧瞧的。
没想到的是……
居然遇上姜瑾!
俏皮的风儿吹过来,扬起幕篱下的面纱一角,露出半张倾城色。
楚天佑盯着那半张脸,如遭雷击,怔在原地,久久回不得神。
司茶在地上跪了半晌,听不到皇帝叫起,不由得抬头朝皇帝所在的方向看过去。
瞧见他视线落在姜瑾身上的时候,又多瞧了几眼。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皇帝瞧姜瑾的眼神儿不对。
当然,这些事情她是不会说出来的,只会悄悄告诉皇后,请她定夺。
姜瑾也觉得纳闷:狗皇帝是怎么回事?故意折腾人?
站在楚天佑身旁的张禄寿见此情景,上前一步,小声提醒:“陛下,沈三小姐跪了很久呢,您赶紧叫人家起来呀!”
皇帝这才回神,上前几步,来到姜瑾跟前,亲自将她扶起。
“平身吧。”
姜瑾急忙避开他的手,后退半步:“谢皇上。”
原以为只要行过礼之后,皇帝便会放自己离开,哪知道……
他竟然跟她聊起了天。
“姜瑾,上次你救朕的事,朕一直记着,想着给你一个大大的赏赐,却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现下你又救了旻儿和皇后,朕一定要重重赏你!”
“你想要什么,只管开口!”
他说的十分豪爽,跟暴发户似的。
姜瑾却是打心眼儿里瞧不上他的赏賜。
尼玛啊!
你赏賜的那些狗屁东西,一样都不能换成银子,老娘才不稀罕!
要是你真有心赏我,送点儿银子啊、银票啊、房子之类的,多好啊!
可你特么跟老娘在装糊涂,我能说什么?!
但……
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儿,又不好拂皇上的面子,便十分诚恳的道:“这是民女应尽的本分,不敢劳皇上赏賜,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心里却一直在暗骂狗皇帝:特喵的,你的臣民们根本就吃不饱、穿不暖,你只想着自己享乐,有想过他们的感受吗!
你赏賜给我的东西,我可不敢要,上头沾满了民脂民膏,我若是拿了,会做恶梦的!
楚天佑见她不为赏賜所动,面上浮起浅浅的笑意:“你这孩子也太实诚了,宫里头的那些太医,但凡医治好朕的命,朕都是重重赏他们,怎么到了你这里却嫌朕的赏賜多?”
“莫不是不喜欢朕的赏賜?”
也不知道怎地,他觉得同姜瑾聊天十分舒服。
明明她不拍自己马屁,也没说什么好听的话,可
听在他耳朵里,就是受用的紧。
姜瑾垂首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才答道:“回皇上话,摄政王殿下给了民女许多东西,民女什么都不缺,您赏賜的东西肯定都是好东西,这好东西呀,就应该放在它应该待的地方,到了我这儿,只会埋没它们。”
我特娘的能说什么?!
你个糟老头子这么烦,我除了推辞之外,还能怎样?
我要是拿了,你就会去民间捜刮更多百姓,为了让老百姓吃上口饱饭,我只能损己肥你!
她提及慕容楚,皇帝登时就沉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