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媛全程都是那种似笑非笑又带着嘲讽的表情。
项燕气的牙痒痒,偏又好奇她到底想说什么,便冷声道:
“你有话直接说,拐弯抹角的。”
苏媛低头看了看脚下的跑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去找顾长卿。找他没用。他肯定也是受人挑唆的。那个住在医院的才是罪魁祸首。这口气实在是难以咽的下去,就算拼了命也要找她讨回公道的。”
目光抬起,冷月光芒下,那双眼睛依旧弯成了新月状。
“许甜?”
项燕深深皱眉。
苏媛没回答,又说道:“你可是项首长的千金,这事如果就这么算了,以后怕是大家都只会看你笑话了,
要我说,那种喜欢挑事的女人就该给她点教训,好叫她知道咱们不是好欺负的。至于顾长卿,他未必是真心想跟你为难的,怕是那个女人闹的凶,他也没办法你说呢?”
项燕对于顾长卿,本来就没有多怨恨,她之所以这么纠缠他,无非也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他不喜欢她。
项燕没说话。苏媛看看她,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又接着说道:
“其实我去过顾家。跟顾伯母聊过好长时间。其实呀,这许甜是伯母当时做主娶的,长卿根本对她没什么意思。现在伯母也后悔了,他俩散也是迟早的事了。”
散!项燕心头一颤,回过神来,又白了苏媛一眼。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现在只想说清楚这件事。别的都不想。”
“呵,是,是,是。那是我多嘴了。你见谅。”
项燕没说话,只沉着脸琢磨着自己的心思。
苏媛看看项燕,笑笑,没再说什么。
“你怎么了?”
许甜把最后一口粥咽了,问道。
她也不能吃其他的,这几天都是稀粥小菜。不过只要顾长卿在,也不许她动,就喂她吃。
起初许甜还是有些不习惯,吃了几顿之后现在也习惯了。
“没什么。吃好了就躺下。”
“你骗人。你脸色那么难看,不是有心事就是这几天这来回跑累的。那你明天不要来了。我还没好呢,不能把你拖病了。”
顾长卿刚端起茶抿了一口,听她这么说,看了她一眼,皱皱眉:
“我哪有那么容易生病?我是算了。知道瞒不过你。”
这趟回来没几天,跟她说了几句话之后他就知道她是个通透的人。
“因为”
顾长卿刚开了个头,许甜突然伸了手过来制止了:“你别说,我猜吧。我猜对了,你要给我奖励,怎么样?”
“”
真会玩!
顾长卿嗔怪的看了许甜一眼没吭声。
许甜见他不说话,自己笑了笑:“我猜一定是那个项燕被放出来了。然后警察跟你说,查无实证是不是?”
“”
顾长卿惊讶:“你去警局问了?”
“没有。这不用问。我想也是。你想啊,谁干了坏事会承认啊?她要是抵死不承认,有没有其他的证据,警察能拿她怎么样?再说,警察又怎么会得罪你们首长呢?所以这事一定是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这个,顾长卿之前想过了。所以有今天这个结果不算多意外。只是让人气愤。
他没说话,许甜以为他心里不舒服,伸手握了握他的胳膊。
“我之前叫你不要冲动也就是这个一丝。反正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不如算了,省的你得罪人。而且说实话,我这几天想想,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能还真不是她。”
“你的意思是”
“我想,警察能抓到凶手多半是因为那块胸牌。可你想想,胸牌那都是别在衣服上,我当时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别说打斗了,挣扎都没挣扎几下,那胸牌肯定不是我扯下来的。那它怎么掉下来的呢?这东西这么巧,简直好像被谁故意放在那里的一样。”
许甜的分析让顾长卿陷入了沉默中。
过了一会,他才轻蹙着眉心说道:“之前警察来调查的时候,我提过这个。但是他们没当回事。后来顺藤摸瓜找到了项燕那,我也就没多想了。”
项燕给他的映像一直就是个千金派头十足的女孩。这种女孩做出点什么来,他不怀疑。
只是有一点,他也不是很明白。
“我想不出我哪里得罪她了,简直莫名奇妙。”
顾长卿眉心距离更紧了几分,不解的样子让许甜都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人得多迟钝。
不过,她也不想提。
“如果真是她,那大概就是那天跳舞的时候,我抢了她的风头吧。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可能另有别人。只是现在不好查了,知道的人已经被抓了,他们几人指证项燕,那肯定也不会说实话了。这事怕只能不了了之了。”
想到真凶还有可能永远逍遥法外,许甜心里也闷闷的。
顾长卿凝眉不语,过了一会,才用赌咒发誓般的口气说道:“这事我想办法再去查。”
许甜一听慌忙回了神:“不要。我都说了,算了。”
她是万分不情愿顾长卿卷到这件事来的。本来她已经吃了亏了,如果再连累他为了这事烦心,受累,那岂不是更不好?
“长卿,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小心再小心。但是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反正打人的人已经被抓了,也算可以了。”
其实前几天她就听安好说了,这打人的两个人这次都是二进宫,这两人以前都是农机厂的,不过臭味相投,都不是好人,一个因为偷盗蹲过牢,另一个是因为打架也判过型。
这种人对坐牢根本不在乎,也伤害不了他们什么,所以总的来说,她这亏还是吃定了。
但是当这顾长卿的面,她又只能这样劝说。她都知道的信息,顾长卿自然也知道,不过看她这样急切的为着他,他就没有再争辩,只将话题终结了。
“好了,这件事就不要说了。”
“长卿”
许甜有些怕心里另有主意,还想再劝,但就在这个时候,安好给她送炖的骨头汤来了,她也只好什么也不说了。
这一夜,因为想着这些事,许甜睡得不是很踏实,恍恍惚惚的一直到下半夜才睡沉。
第二天早上醒来,顾长卿已经走了。白天还是许芳菲照顾她,中午的时候,许芳菲端了一碗面条进来,说是看她天天喝粥看都看烦了,就在外面小吃店让老板给她煮了碗鸡蛋面来。
闻着面香,喝了快一个礼拜白粥的许甜馋虫都被勾起来了。
但是没想到,就在她接过碗,刚挑起一筷子阳春面的时候,门突然被认砰的一下推开了。
那气势,像飓风陡然来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