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秦寻走后，这西城的雨就没停过，赌坊四周围绕了不少人，多数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个女人瘫坐在地上耍泼打荤。

此人正是陈纤。

刚刚被赌场给抬丢出来，她之前运气极好，赢了不少银子，赌瘾也越发的大，可偏偏就是输得倾家荡产，还赔了不少本，借了不少高利钱。

眼下被人追着还钱，她哪里还有钱？

“你们赌场出老千！使诈做不得数。”

“做不得数，我呸！之前赢钱的时候怎么不说出老千？自己运气不好，赖谁？赌不起就别赌，什么玩意。”

“我、我赢的时候可没出老千，谁知道你们惯用的伎俩，引起我的瘾，又下套害我。”陈纤急红眼了。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嫌弃不已。

“一个穷鬼，还想着一本万利？”

“就是就是。”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妻子，这下可惨咯！”

“好像是风家的妾~”

“哦，那风家有钱，还得起。”

赌场的一男子抱拳，朝着众人鞠了个躬，“众所周知，赌场有赌场的规矩，这疯婆子输了钱不认账，按照规矩，三日后拿不出钱来，断其臂，折其腿！”

“我要去告官，你们违规开设赌场，让官府捉拿你们！”

男子也不多言，挥手上来几个大汉，持刀便要挥砍。

陈纤眼见对方是来真的，耍泼也不管用，悻悻然起身。

男子冷哼一声，“这是天家的赌场，别想着逃跑，除非你死了，否则，达官显贵来了也护不住你。”

陈纤怕了，拢了拢身上的头巾，钻出人群。

*

“什么？五十万两？”风千娴高喊，不可思议的看着陈纤。

“你知不知道五十万两什么概念？风家一年的开销也不过三万两，寻常百姓一年也就五两银子！”

陈纤嗫嚅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憋了许久，“可是若是还不上，他们要断我手脚。”

“千娴，你就帮帮为娘吧！你忍心看着娘亲被她们短手断脚吗？娘亲知道错了，”陈纤抓住风千娴的肩膀，生怕她见死不救，“我保证，仅此一次，再不赌了！”

风千娴只觉得脑袋抽痛，抽开她的手，伸手制止她上前，“容我想想。”

“整个风家搜刮下来，也没办法给你凑五十万两，我尽力给你凑，让他们宽限些时日。”

陈纤杵在原地，焦作不已，“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被他们带走吧，我怎么说都是你娘。”

“我当然知道你是我娘，可是你做这些的想过我吗！”

风千娴最后翻出了两万银票，零零散散又凑了两三千，存了十多年的积蓄，猛的就这样被掏空了。

给银票的时候多少有些不情愿，捏着不愿松开，陈纤见状一把夺过，细细数着。

还是少了点！目光掠过房间里的壁画陶瓷，以及风千娴发间的簪子。

黑雾猛吸一口，发出惊叹，“好浓烈的欲望和贪婪。”

风千娴看见她的目光，脸都黑了，“这些东西你想都别想，要敢拿去抵债，我先断了你的手足！”

陈纤讪讪，并未死心。“那我先去还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