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早上,沈欢一踏进教室,就拿着手机大声说到:“你们看新闻了吗?临市那个爆炸事件?”
许健康附和道:“昨天晚上回去,我听我爸说了,听说牺牲了很多xiaofangyuan。”
“真是太可惜了。”
尚谦是住校生,手机早就上交了,听见他俩这样说,急忙站起身去看沈欢的手机。
姜晚刚打开书,就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一大早,她听见很多同学都在谈论这事儿,她也看见新闻了。
不过,她没有参与讨论,抿了抿唇,继续低头看书。
许健康是很善良的人,心特软,一个人又坐在位置上感叹:“唉……他们的家人该怎么办啊?”
陆淮舟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他这句话,他脚步微顿,往姜晚的方向看了眼。
教室里大家讨论得火热,但她却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在看书,头埋得很低,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陆淮舟拍了下许健康的脑袋:“安静点儿,马上上课了。”
许健康觉得自己被打得莫名其妙,但是他不敢说出来,只好闭上嘴,从书包里把书拿出来。
唐柠见姜晚情绪有些低落,凑过去问到:“姜姜,你是不是生病了?还是……想你爸爸了?”
“我没事儿。”姜晚笑着摇了摇头,她神色有些不自然,连笑容都不似之前好看了。
虽然唐柠不太放心,但她也知道姜晚是个好强的人,而且内心很敏感,所以她也就假装什么事儿都没有,转着笔背英语单词。
一整天,学校里,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在谈论田津爆炸的新闻。
吃过晚饭,姜晚没和唐柠一块儿回教室,而是去了操场。
她想一个人走走。
其实唐柠猜得没错,她就是想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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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舟吃过晚饭,从食堂出来,就看见姜晚一个人往操场的方向走去。
他停下脚步,眼睛微眯了眯。
“舟哥,看什么呢?”许健康好奇地凑过来,顺着陆淮舟看的方向看去。
“哎哟,那不是姜姜吗?她一个人去操场干什么?”
许健康这话刚说完,就被沈欢揽住肩膀,“那个舟哥,我和阿康有点事儿先回教室了啊。”
“我们有什么……”许健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欢捂住了嘴巴。
沈欢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你还真是个傻子啊,怎么考进一班的?”
舟哥明显就是想去找姜姜。
许健康:“……”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陆淮舟没搭理他俩,他目光微沉,迈开修长的腿,朝姜晚的方向走去。
此刻,姜晚坐在一棵大树下的花坛边,双眼无神地看着足球场,看着看着,眼眶湿了。
她胡乱地擦了下眼睛,低着头。
片刻之后,一阵脚步声靠近,熟悉好听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你还喜欢看踢足球呢?”
少年语调慵懒,像是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
姜晚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陆淮舟。只见他眼里噙着笑,眉眼温柔。
她的眼睛红红的,还带着水光,陆淮舟知道,这小姑娘刚才肯定是哭了。
思及此,他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有些疼。
忽而,他半蹲在她面前,修长的腿屈着。
这次终于换他仰头看着她。
也不知陆淮舟哪里来的兴致,冲着她挑眉:“想不想知道我爸是干什么的?”
姜晚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他怎么突然提起他父亲了?
不过,班里人对陆淮舟的父亲都挺感兴趣的,但是他从来没主动说过。
她微低下头,低声道:“想。”还带着点儿鼻音。
“你应该听沈欢他们说过,我家挺有钱的。”
“他们说得没错,因为我爸是跨国企业的老总,他的生意做得很宽泛,各种买卖都有涉及。”
“曾经还被商业对手买杀手刺杀过,这一点儿都不夸张。”
陆淮舟语气淡然地说着,却根本不像是在说自己家的事儿,就像在叙述一个新闻报道似的。
“杀手?刺杀?”姜晚觉得有些震惊,原来电影里说的都是真的吗?
商业竞争也会有人下黑手,太可怕了。
她好奇地睁大了眼睛:“那你爸爸没事儿吧?”
陆淮舟见她的注意力已经转移了,他轻勾了下唇:“没死,他的命大着呢。”
“不过,虽然他在商业上是有些能耐,但我总觉得,我有没有他这个父亲都是一样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姜晚眉头紧锁,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这世上,有一些的人爸爸已经不在人世了,连父爱都是一种奢求。
陆淮舟轻声叹了口气:“我爸一年就回家几次,一年到头我也见不着他几回,没什么感情。而且啊,他对我还特严厉。”
“哦,还有我妈,你们都知道她是个物理学教授,但是你们不知道,她可是个科研狂人。每天不是在学校上课就是在实验室,回家了也呆在书房。”
“这俩人,对我从来都是不管不顾的。”
“我还记得我上幼儿园那会儿,有一次,我爸不在家,我妈在书房。我自己倒了杯开水,不小心打翻了,那开水直接将我前胸的皮烫掉了一大块儿。”
“我哭了好一阵,她才从书房出来。”
姜晚听见他这样说,视线不住地往他胸前瞄去,“那你……留疤了吗?”
听着陆淮舟这样说,总感觉他的童年好悲惨,父母都只顾自己的事情,多可怜的孩子啊。
陆淮舟听见她问,俊眉微挑,嘴角勾着懒懒的笑:“要不……你看看?”
说着,他便站起身,作势要掀开自己的校服。
因为是夏季,大家穿得都是夏季校服T恤,见少年捏着衣服下摆就要往上掀,姜晚立马就红了脸。
“我不看,我不感兴趣。”
说着,她还不好意思地捂住了眼睛。
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原本说的是不开心的事,但陆淮舟的心情却跟着好了起来。
他低声笑着,认真地看着她:“现在该你了,小企鹅,说说你的故事。”
姜晚微怔,她缓缓将手放下,眼帘下垂,盯着地面。
没说话。
陆淮舟却一直站在她旁边,很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她说到:“我爸爸是名消防员,在我十岁的时候,牺牲了。”
她的语气沉重,声音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