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地皮又要减赋税,可真会做生意!不过太后叮嘱了,尽量满足织布坊要求,行,钱侍郎大笔一挥,地给圈来,赋税减半。
这可把杨逸好一顿高兴,果然上面有人好办事!他上面的还是人上人。
旁边的澜玥朝她哥斜了一眼,这哥哥脸可真大!
送走了钱侍郎,澜玥用了她小空间的白药给被打伤的师傅们上药,折腾完已经快是晚饭的时间,才准备回山庄呢,隔壁永州府的蔡刺史送银子来了。
姓蔡的为何这么急?这不是让利息给逼的嘛,三千两银子按黑市一天的利息就三十两,快赶上他一个月的俸禄了,反正赖不掉,只能早给。
拿到银票的杨逸这下不回山庄了,带着一个作坊上上下下所有的帮工去镇子上唯一的楼子,品珍楼包场,除去大吃一顿的开销,剩下的银子全分给作坊的人,当然,这哥儿特会来事,给了黄升民大头五百两银,把黄升民的心收得服服贴贴,作坊里的人今天也见识了,背靠的是大树,更加珍惜作坊的活计。
澜玥不凑热闹,和梓林流萤大猫回山庄用晚餐。
一入月苑,俩男人大手牵小手出来迎接。
“娘,我今天很乖。”
装!你一个成人的思想还真以为是个小屁孩子啊?澜玥摸摸儿子的几根头发,乖你个头!
“我要怎样才能得到你娘的心?”
“追啊,往死里宠我娘就对了。”
韩慕风本是对着姑娘的背影在自言自语,没想儿子懂得真多!知道他聪明,可这也聪明得太反常了些,不过也好,他以后可以与儿子聊天无障碍了。
“那你告诉爹要怎么宠?”
“我娘缺啥你给啥,使劲儿给。”
“我看你娘啥也不缺。”
“好像也是,不过为了早日摆脱私生子这个身份,我给你支个招,你得从我娘身边人下手,比如我,我外公,我舅舅……”
韩慕风抱起儿子猛亲了一口,小子聪明还护爹,话说得挺对,只是,你爹还不够宠你么?
“快去呀。”
晨晨挣扎着不要抱,脚才踮地,小孩屁颠屁颠的自己跑了回兰苑,把整个月苑留给爹娘造作,可操心死他了。而且这小子脑子里藏的秘密真多,眼看着亲娘跟亲奶奶姐妹相称,他不能说,明明一家子的人他都认识,也不能说。
澜玥这里想清静不太可能,一会是金叶子来个请示,一会是万姑姑来说点事,所以哪怕锁门,韩慕风要进去很容易。
“忙完了?儿子等着我们一起吃饭。”
只是澜玥很纳闷,一个皇帝一天天的没事尽往城外跑,这样真的好么?哪怕你是晚上出城早上回城不嫌折腾,她还嫌被人一天天的来蹭饭呢,她也没给过他好脸色,这货怎么还不生出厌烦?
“流萤,让厨房准备晚餐吧。”
流萤应声出去。
晨晨好心的让个空间给亲爹娘沟通,结果人家也没说上一句话。
不一会,院里就摆上了一个方桌,桌上燃着一个大炭盆,炭盆上一口铁锅正冒着白烟,里面煮着羊肉,一大锅的羊肉煮得汤白肉烂,姜葱酱料碟炒得倍儿香……
康妈把小晨晨抱了过来坐亲娘旁边,小孩自从长了小牙齿顿顿都想吃肉肉,可惜了人小也吃不了几块。
“慢点吃,小心别烫着。”澜玥给儿子挑小块的没有皮和骨头的肉往他碗里夹。
韩慕风夹了好几块肉想往澜玥的碗里放,又怕她连碗都砸了,真难!承受着孩子娘的嫌弃还要承受儿子的小白眼。
“为什么不加点香菇?”香菇是晨晨最爱的菜品之一。
澜玥不作声,韩慕风的脸上也暗了下来,他是自作自受!看着那碗羊肉汤就想起那碗蘑菇汤,简直不要太虐心,澜玥当时的绝望和冷漠又涌上他的脑海里,挥都不去,第一次这么严重的意识到他伤她有多深,他欠她一个认真的赔罪。
“香菇有毒,不能吃,来,我喂你吃肉肉。”
“哦……”
嘟嘟嘴,晨晨当起了甩手少爷,让亲爹侍候着。
澜玥也知道她的遭遇是因了一碗蘑菇汤而起,瞬间没了胃口,放下筷子回了房。
从此晨晨知道了蘑菇类是父母的禁品,提一嘴儿都不行。
韩慕风也没心情吃饭了,晨晨吃饱后交给康妈带回兰苑,他得去郑重的认错求原谅,之前的道歉都太轻飘不够诚意。
小书房里,澜玥手拿着笔蘸了墨在纸下乱写乱画着发泄心中闷气。
“玥儿,晚饭你才吃那么一点,我挑了些菜进来,你要不要再吃些?”韩慕风手里的托盘有一碟肉,一碟菜,一碟酱料,还冒着热气,他小心的放到书桌的一角。
澜玥抬了一下眼,在猜想他今晚这一出又要怎么唱。
“趁热再吃一点,好吗?”
姑娘抬个眼皮总比以前眼皮不抬的要好很多了,韩慕风侧身靠向书桌,伸手把澜玥面前桌上的东西捡好,要把托盘放过去。
“别动我的东西!”澜玥双手拿起桌上的纸张,她的东西就不许他动。
“我不动你的,你再吃一点好不好?”
“拿开,如果是要献殷勤,你大可不必。”
终于有回应了,哪怕是不领情的回应呢,韩慕风心里有了底。
“玥儿,我向你道歉,向你赔罪,求你给我机会弥补我犯下的错,求你试着不讨厌我,试着接受我的靠近,我欠你和儿子的我韩慕风用余生来还,不,生生世世的还,玥,我求不来你现在就喜欢我,只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韩慕风边说边提起锦袍双膝跪下,跪得一点也不含糊。
澜玥一怔,被一个皇帝跪着会不会遭雷劈?转而又想,皇帝也是人,他怎么就不能跪?
爱跪就跪着呗。
“玥儿……”
他跪着只能微微仰起头才能注视着她,她刚好一抬头,两双眼睛直线相遇。
澜玥从他的眼眸里能看出懊悔和真诚,她对上他的视线第一次出现迷茫而不是往常的冷漠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