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的白色的都可爱。”徐才容不敢多说什么。

她想起来自己女儿，心疼的捏了捏他的小手，这孩子还这么小。

沈之文和老太太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植物园正门，刚才她们顺路经过一个路口时，还看到了一群穿着警服的丧尸。

他们没有防护服也没有口罩，看样子不是死于咬伤，而是死于空气传播。

那里的路口被护栏堵着，大部分警察戴着头盔，身上携带着手枪，只有少数的警察端着步枪。

因为担心吓到民众，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所以他们被安排在最后方，并不起眼。

沈之文留意到它们身上的枪支，如果能随身携带几只步枪，关键时刻说不定能起到大作用。上次就是看队长用的步枪，比手枪还猛。

心里有了主意，她就先带着老太太去了植物园。

植物园里花草都长得茂盛，才几天无人打理，平整的方块草丛就冒出了几撮小嫩芽。

这附近算是一路上最安全的地方，地理位置偏远，平时就没什么人。因为紧急隔离，园区大门都紧锁着。灾难之前连门卫室都常没人看着，现在里面更没有丧尸。

沈之文拿着斧头劈开了门锁，先把老太搀扶进了门卫室里。

她从背包里拿了些吃的出来，放到面前的桌子上，对老太太说道：“你先在这儿吃点东西，我出去一圈，十分钟就回来。”

接着又看了眼玻璃窗外，叮嘱道：“等会儿我把门锁上，要是有暴徒过来，”她指着旁边简陋的木床，“你就躲到床下。”

老太太若有若无的点点头，沈之文也不知道她听懂了没。只是想着把门锁好，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自己很快就回来了。

身上带的行李直接被丢在门卫室里，她只是拎着一把斧头，就往路过的那个路口拐回去了。

十几分钟稍纵即逝，老太太坐在木床上，双手抓着膝盖有些不安。

玻璃窗户外一个血呼啦的身影，朝这边走来，背后还背着一条看不清黑乎乎的东西。

只听门外传来丁零当啷的声音，接着，门就被唰的一下打开了。

沈之文从外面进来，将血红的防护服脱下来一半，里面的白色短袖都被染的斑斑点点。

“刚才没来什么东西吧。”沈之文一边将身上的防护服扯下来，一边扭头看了老太太一眼，随口问道。

老太太眼花，之前也没见过她摘下口罩的样子，这时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从背包里掏出两套防护服，转身递给她，沈之文却看到老太太迷茫的表情。

“是我。刚才出去一趟，不是说十分钟回来吗。”她心想老人记忆真差，笑着说道，一边抬手给自己换了个口罩，又撕开了防护服的包装袋。

老太太这才逐渐反应过来，恍惚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番，忽然夸道：“是你啊。老婆子记性差，摘了口罩就不认得了。还想着哪来的姑娘怪俊嘞。”

沈之文脸上淡淡的笑着，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她没听懂“俊”是什么意思，而且为什么要用奇怪的“怪”，但听她的语气应该是在夸自己吧。

她将手里的防护服递给老太太，怕她不知道怎么穿，还特地演示了一番，“你先把这个穿上。跟口罩一样，可以阻挡病毒。”

白皙无暇的手指提着防护服的领子，往自己熟练地往身上套。

沈之文回来之前，见警车上有矿泉水酒精什么的，发觉自己通红的手可能会吓到人，就仔细的拿酒精消毒清洗了一遍，这才不是满手污血。

老太太一如既往的在她耳边唠叨着，仿佛话永远都说不尽。

两人收拾整顿好，沈之文就打算在园区内转转。外面一片末日荒凉，这里映着阳光倒也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

“阿婆。如果不能见到你儿子，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闲来无事，沈之文也不着急找人，就随便问着。

她其实也害怕，如果老太太死活要找儿子，不跟她走怎么办。

柔和的声音从口罩里发出，沈之文脱下了防护服的帽子，只是戴着口罩。

乌黑的秀发犹如泼墨中落下的笔触，流畅晕染着，衬托着空气中白嫩的皮肤，那是作画时恰到好处的留白，在金灿灿的落日余晖下，像未干透的墨汁，闪闪发光。

老太太低头认真盯着路，腿脚不好使她走路颇为小心。

听见小姑娘问自己，她褶皱黑黄的皮肤动了动，口罩下的嘴张了张，却没能说点什么。只听半晌后她才说道：“见不到……就算了吧。”

“我为他辛苦担心了半辈子，无论他过得怎样，也该歇歇了。”

老太太布满皱纹的眼皮坠着，眼中无光，她沙哑年迈的声音，因为口罩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沈之文注视着她的眼睛，里面浑浊且有着许多复杂的东西。她不太能理解，之前还念念叨叨担心的儿子，为什么这么快就释然了。

于是又接着问道：“那您不想他吗？”

老太太的视线朝远处看去，阳光下的暖绿色的草坪，那是她和她儿子小时候，经常来玩的地方。

“想。但是他走的远了。只要他能有自己的家，自己的生活。我也就无所谓了。去哪儿都好。”老太太不再说话，像是松了口气，也像是彻底没了盼头。

沈之文不再追问，两个人就这么搀扶着，走在逐渐西下的阳光里。

一行人将车停距离在高速路口，较远的地方，剩下的路只能徒步前进，等到上了高速再去找车，为的是防止车声吸引来丧尸。

根据他们推测，病毒爆发时，上面下达了封锁隔离的指令，那就一定会往高速路口派遣警方，用于拦截车辆。

但现在到处都是丧尸，城市里都没几个活口，估计拦截的警察也早早的就感染了。

从这里逃出去最快的办法，就是走高速。毕竟飞机火车他们也不会开，而且机场火车站的丧尸只多不少。

“陈哥。你看前面有尸体。”苏世杨把声音压到最低，跟在陈远行屁股后面，弯着腰蹲在地上说道。

陈远行观察着不远处穿警服的尸体，同样压低声音的道：“我看到了。”

尸体瞪着眼睛，眼珠子都快从里面突出来了，腐烂的鼻腔里钻出来一只蛆虫，在空气中扭啊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