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闫克文只顾着跟他玩,哪注意到这小孩不高兴了。这时歪着头一看,小孩立即就把脸躲开了。
“哎呀。还真哭了。”他故意坏笑着说道。小睿一听马上转头瞪着他,可小脸上都挂了两道泪痕,“我没哭!你才哭呢!”
“对对对。我们小睿没哭,小睿是男子汉。”徐才容赶紧从他怀里把小睿抱过来,拿着纸巾给他把眼泪鼻涕擦干净。
“你别老逗他。这孩子现在敏感的很。”
“我知道。你看这不是不哭了”闫克文嘴上答应着,手底下却继续逗他玩,一会儿摆个鬼脸,一会儿摸摸头。
沈之文收回目光,手指紧紧地握着已经脏的不行的斧头。她背上还背着步枪,手枪在防护服里面的衣服口袋里,身上还带了几个弹夹。
背包这次她不准备带着,因为阿婆还在这里,里面的一些吃的喝的总是要留给她。需要更换的防护服、口罩什么的,她打算先去一趟医院。
李秋小从一旁看到她,打量着她手里的斧头。
他往这边靠近了一些,却还站的离她有些距离,目光扫过斧头上黑色的污垢,隐晦的说道:“你这把斧头用了多久,要不要换个武器。”
沈之文拿起手中的斧子,一眼就看到上面漆黑的不明物,还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腥臭味。她知道那是丧尸的腐肉,或者是血块干在上面了。
虽然她用的挺顺手,但放在人群中确实是个病毒传播器。
沈之文默默地把斧头拿的离他们远点,看来斧头留不得,以后得养成个擦武器的习惯。“准备换一个,斧头用久了都有些钝了。”
这会功夫大家也都聚集过来了,该出发的都拿好武器,背上了行李。
尹诗因为身体不好一直吃药,就从不参与搜集物资。
马素荣虽说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但也不好意思总让别人帮着自己,就也拿上把菜刀跟着大家出去。
介于上次和苏世杨发生的矛盾,乔砚芳没有哭没有闹,反而像是清醒了一样,终于意识到末日里只靠别人是不行的。
更何况这是两个人的之间的情感,如果末日里只靠他一人拼死拼活,迟早有一天他会累,感情也有消磨完的那一天。
不过在临行前,还发生了非常戏剧性的一幕。
贺之柏拽着宋冬秀的头发,把人硬生生的从休息室里拖出来。
女人被拽的生疼,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嘶喊。她整张脸扭曲在一起,挤的通红,被拽着的头发都掉了好几缕,头皮直接被揪了起来。
“你个死婆娘。光吃不干活!净想着偷懒!真他娘的是头猪!!”贺之柏这次是连脸都不要了,当着众人的面,对女人吼着,骂的脸红脖子粗。
尹诗见状想过去劝劝,但身旁已经背好包袱的陈远行抬手将她拦住。“别管他们。”
到现在他们这一行人都没搞懂,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像是夫妻但从没人承认过,可一旦男的说点什么,宋冬秀跟条狗一样屁颠屁颠的去做。虽然有几次她也给贺之柏甩过脸子,但挨揍的时候真是一声都不吭。
沈之文扶着老太太,站在一旁看着眼前丑态百出的一幕。
她握紧手中的斧头,本来是打算冲上去把那人揍一顿。可眼睛瞄到陈远行和尹诗,又看看四周众人的模样。
她不禁有些泄气,一时也不知该不该冲上去了。
“诶呀。老婆子我都是从以前过来的,那时候男人打女人正常的很,谁不打。”老太太眯着昏花的眼睛,用手里的拐棍指着那两人说道。
“但我家老头子要是敢动我一根指头,我爹就敢把他腿打断。”说着老太太像是想起好笑的事,突然笑了起来继续道:“后来我爹走了几十年了,他都还是没敢动我一下。”
沈之文听着她的话,也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来。她大概知道老太太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管这俩人是什么关系,无端打人总是不应该的。
老太太自觉的放开握着她的手,她手里提着斧子,凶神恶煞的径直朝两人走去。当然这凶神恶煞,只是在贺之柏眼中。
“你做什么!”“我收拾她管你什么事!”“这是她自愿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管不着!”眼前的煞神越靠越近,几乎是出于本能,贺之柏连滚带爬的跑了。
众人看着如此滑稽的一幕,都忍俊不禁,压制着自己上扬的嘴角。甚至有人直接笑出了声。
沈之文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模样,挠了挠头,这还是不要追了,大家看着怪尴尬的,而且人都已经跑了。
将地上狼狈不堪的宋冬秀扶起来,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扯开,整个人还在地上滚了一大圈,沾了一身的灰。
尹诗过来帮她把衣服整好,不至于在男人面前衣衫不整,其他人也都装作不在意的撇开了目光。
老吴见几人帮着女人收拾衣物,眼神带了一点不屑的朝那边看去。他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心中却忍不住啧了一声。
这女人他碰过,可别看她现在一副贞洁的样子。
“行了。贺之柏是不是让你去收集物资,我这把刀好用点儿,你先拿着吧。”老吴的刀几乎随身带着,他此时从腰间取出来,递给了宋冬秀。
宋冬秀面无表情的接过刀,脸上却始终没有任何情绪。
没有感激,没有被围观的羞恼,更没有绝望。她像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剩下的只有为了苟活的麻木。
这次出去的总共九个人,除了尹诗之外,闫克文、老吴、贺之柏,还有那些没办法出去的人,类似小莲,剩下的就都出动了。
几人出了植物园的大门,顺着之前的路往回走,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的车应该还停在附近。
“小沈。你会开车吗?”走在前面的陈远行,回头朝身后问道。
沈之文一直在发呆,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刚才的事,忽然听到有人叫小沈,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会。我开过。”她回答道,接着又有些迟疑的说道:“开过一次?”
“一次。刚考的驾照?”李秋小背着背包从后面赶上来,好奇的问道。
沈之文想起昨天开车时,她从后视镜里看到触目惊心的景象。
车屁股后面跟的丧尸,仿若遮天蔽日,它们齐刷刷从楼上跳下来时,就像从楼里冒出无尽生长的藤蔓,如果人跑得慢一点就要淹没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