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只要提到赵王府世子赵怀瑾的名字,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可以说是无恶不作,为所欲为。
只要他和他的同党一同出现在某处,那里的百姓可以说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避之唯恐不及。
赵王爷为人清正廉洁,体恤百姓,是公认的好王爷,平日里经常替皇上分担公务,到月上三竿才回到王府已是常态,所以对世子疏于管教。
赵王妃膝下仅此一子,对其宠爱有加,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世子只要做的事不是太出格,赵王妃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上因着总是安排给赵王爷一堆繁重的事务,心里着实愧疚万分,因此对胞弟的独子也是极尽疼爱,当做自己的亲儿子一般照拂。更别提太后这个老人家了,恨不得将世子拴在自己身边,每时每刻地看着,越看心中就越欢喜,碍于赵王妃不肯将世子送进宫,太后只能和王妃约定好每十日召见世子一次。
由此可见,赵怀瑾的后台着实够硬,从小泡在蜜罐里长大的世子当然不知道人间疾苦,素日里只要有一点不顺心,不如意的地方就要大发雷霆,撒泼打滚。
赵怀瑾九岁之前一直是在宫里同皇子们共同读书习字,但他在课堂上也是为非作歹,胡作非为,太傅留了十几年,精心打理的花白胡子被他给剃了,三皇子珍藏的字帖被他泼了墨水给毁了,五皇子临摹的山水图被他画蛇添足加了许多奇形怪状的人影。
赵王妃担心再这么折腾下去,怀瑾要把整个皇宫给掀翻天,惹得其他皇子也不能好好读书习字,其次也是因为怀瑾毕竟不是皇上亲生的子嗣,如此闹腾,万一冲撞了宫里哪位也不好收场,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赵王妃请了翰林院的先生到家里来教世子,为了让世子有学习的氛围,还同一些交好的女眷商量着把她们年龄相仿的子嗣一同送进赵王府陪读。
至此,世子已在府中学习半年有余,读书习字方面一点长进没有,倒是先后已经气走了三位先生,还把前来陪读的公子哥们都带坏了。
世子经常在上课期间伙同一帮狐朋狗友从赵王府翻墙出去,到外面混吃混喝。京城的一些小摊小贩一看到他们出现在街拐角就赶忙收摊撤退。
这日世子在把教书先生钟爱的蝈蝈将军放跑后,偷摸着招呼他的同党,几人动作娴熟地从围墙翻了出去,决定去观前街玩乐。
“世子来啦!”
卖火烧的小贩眼尖,最先发现了人群里大摇大摆走来的世子,登时眼疾手快敲响了手边的铜锣,各路小贩一听到锣声,了然于心,大家都忙着收拾摊位,观前街一时间鸡飞狗跳。
“今日这观前街怎的这般冷清?”
等到世子他们走到观前街,所剩的摊位寥寥无几,都是他们不感兴趣的一些。
“无趣。”
世子飞起一脚踹向路边的鸡笼,惹得笼内的公鸡咯咯乱叫,扑腾着翅膀四下乱窜。卖鸡的小贩敢怒不敢言,虽然这世子方才九岁,却身份尊贵,人小鬼大,自己只好忍气吞声。
赵怀瑾合上手中的纸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手掌,百无聊奈。
“世子爷,我知道一个好去处。”
贼眉鼠眼的是兵部侍郎周侍郎的庶子周僮,他一脸谄媚地凑到世子跟前。他在家中因着是庶子经常被瞧不起,但只有他与世子年龄相仿,所以被送来做陪读,在家中地位一下子上升,扬眉吐气了一把,所以他也想抓住一切机会讨好世子,争取混个官职。前几日偷听爹和其他官员聊天时,偶然听到满春院的名字,听说里面应有尽有,尝不尽的温柔乡,还有许多新玩意儿,他就一直惦记着,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哪里?”
世子听到有好去处,低垂的眉眼微微抬起,露出些许探究的目光。
周僮嘿嘿笑了一下,贴近世子耳边。
“做什么?”
赵怀瑾不耐烦地用扇子拍上周僮凑过来的脸,嫌弃地推远。
“就这么说。”
周僮尴尬地搓了搓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骘。他故作毫不在意,尽量轻松地说到:“就是满春院呀,世子爷。”
“诶,那种地方世子爷可不能去。”
户部钱侍郎之子钱鑫急忙出声制止,他爹送他来做世子的陪读是为了讨好赵王爷,要是让他爹知道他和世子一起去满春院,非要打断他的腿。若是东窗事发,说不定还会影响他爹的仕途。
“为什么不能去?”
赵怀瑾目露不悦,脸色明显暗了几分,手中敲打扇子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世子爷您现在去还为时过早,等您年长几岁再去也不迟。”
钱鑫察觉到世子的怒气已经涌了上来,只好采取婉转迂回的措施试图打消他的念头,但收效甚微。
“那将来去和现在去有什么分别。”
赵怀瑾不耐烦地说道,绕开钱鑫,让周僮带路直奔满春院。剩下一些公子哥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钱鑫长叹一口气,不去也不是,去也不是。最后不得不妥协,紧跟到世子身后,其余的公子哥见钱鑫去了,也都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