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衣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一下她此来的目的,而后补充道:
“丑话说在前头,你若不愿与我双修,那就帮我找一个同等条件的男子,否则我不介意杀了你全家,为我名义上的夫君报仇。”
“是敌是友,皆在你一念之间。”
张玉郎心下一凛,忽然有种“不答应和她双修她就要弄死我”的错觉。
不是错觉!王天衣话里话外透露的就是这个意思。
他斟酌着言语道:“这样不太好吧,我们刚认识,还没有感情基础我上个茅厕的功夫被你掳来,现在腿儿还打颤呢再说这荒山野岭的,条件也太简陋了,我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紧接着话音一转:“可否容我三思,过几日再给你答复,”
王天衣微微一笑,摸出一颗黑乎乎的丹丸:“你吃了它,我就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望着鸡蛋大小的黑丸,张玉郎头皮发麻,继而纠结不已。
王天衣注视着他,脸上挂着“一切尽在掌控”的和善微笑。
破庙里陷入寂静。庙外,沉沉夜色黑如墨,寒如水,蛐蛐的叫声愈发清脆。
翌日,张玉郎风尘仆仆回到南灵山别院,立即被度厄大师率众围在天井中。
云飞烟与闫小五闻声而出,携手立在檐下观望。
度厄大师义正言辞说道:“本座得到确切消息据大金某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弟子爆料:前夜,月不黑风不高,该弟子半夜上茅厕,看到师弟你在柴房外鬼鬼祟祟,他刚上前询问两句,便被打晕了,不过在晕倒之前,他隐约闻到一股子格外好闻的女人香。”
此言一出,大金的徒弟脸色当即垮了下来。
大师叔祖果然不靠谱,将他卖了个干净。
度厄大师继续说道:“度劫师弟,这一天两夜去了何处,做了何事?”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我替弟妹问之。”
张玉郎瞥了他一眼,将被王天衣掳走,险死还生一幕悉数道来,期间隐去了被要挟双修之事,只说是“说服”了王天衣,令她放弃了报仇,并与她化干戈为玉帛,成了朋友。
原本是仇家的双方竟然成了朋友!这令众人惊诧不已,见没什么更大的瓜可吃,度厄大师摆了摆手:
“散了散了。”
率众离去,各自忙碌。
张玉郎携两女回了南灵伯府。
长安府衙的工作丢了,大成皇帝也未再启用他,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的过着。
所幸还有爵位在身,不失富贵。
张玉郎时而闭门清修,时而外出踏秋访友,但每次从外面回来,他的气色都很虚弱是营养跟不上的那种虚弱。
转眼已是十月初。
这日,张玉郎踏秋归来,神色踌躇的问正在逗娃的云飞烟,
“夫人,我问你个事。”
闻言,云飞烟放下黑炭儿子,妙目注视过来。
“双修过程中,最需要注意什么?”
“摒弃人欲,意守灵台,互通真元,循环往复。”
虽好奇张玉郎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但云飞烟略做思索,还是给了他标准答案。
“噢你能做到么?”张玉郎问她。
云飞烟俏脸一红,摇摇头,嗔了他一眼,眼神中饱含着埋怨和羞涩。
那没事了张玉郎旋即释然。
长安府内城有个千寻阁,盛名在外,茶资颇贵,但来此消遣的文武骚客却很多。
并非大家都不差钱,而是千寻阁中有四绝,男人只要来过一次,便会沉浸其中,欲罢不能。
这四绝分别是曲、艺、茶、棋。
曲为琴曲,据听过的人评价:“此曲世间不常有,只差帝师一丢丢。”
帝师天心婆婆的琴曲那是公认的好,大家受限于地位身份,无福听帝师弹琴,遂退而求其次到千寻茶楼来听。
艺为推油过穴按摩之法,千寻阁里有一批西番女子组成的技师是好看的那种西番女子,不是壮硕如山那种。她们认穴之准,手法之精妙,服务之周到,世间再无第二家分号,尝试过的男子都说好。
茶便是忘忧茶,无论有多大的烦恼,只要一杯茶下去,整个人就飘飘欲仙,处于云里雾里,心中再无任何担忧,且活力满满,百战不殆。
棋则是围棋,千寻阁中有“天”、“地”两位棋道高手坐镇,凡是手谈能赢两人一目半子的人,都可以从获得千寻阁馈赠的百两纹银,若不能胜,则只需要留下三十两银子即可。
天地两位大师每日每人只下三局,自一年前坐镇千寻阁以来,俱是千局未尝一败。
千寻阁上下三层,一楼为茶室,二楼是棋院与琴厅,三楼则是大家最向往的艺馆。
长安府的成年男子,大多都以在千寻阁流连忘返为荣。
原因很简单,若是能在消遣玩乐的同时,还把银子给赚了,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即使银子不趁手,只需花个一两银子的入场费,就可以听玄妙的琴曲,看“动作端庄,衣衫放浪”的西番舞蹈。
运气好的话,碰到熟人蹭个茶,美妙的一天就这么度过了。
但这些人里并不包括张玉郎。
这会,眼窝稍微有点深的他立在千寻阁楼门口,神色踌躇,举步不前。
因为一滴也没有了,答应与王天衣双修的事无法继续,两人遂前来天心阁一探究竟。
当然,主要是王天衣要来。她前不久在这里下棋输了一千两银子。
张玉郎脚步虚浮,目光带着求饶朝一旁嗑着瓜子,穿着男装的王天衣望去,希望她能体恤体恤自己,让自己回家歇一歇。
这大半个月来,他感觉自己的劳动强度过大了,日日夜夜没停过。生产队的驴子都没经历过如此残酷的劳动量。
若不是王天衣动不动就威胁他,“你敢撂挑子不我就杀你全家。”他早就撂挑子了。
双修半个多月自然是白忙活,进展一点没有也不能说丝毫没有,至少两人对彼此的身体是熟透了。
接触到张玉郎的目光,王天衣并没有罢手,她并不觉得强壮如牛的张玉郎需要休息。
见他磨蹭着不走,王天衣推了一把,威胁道:“进不进?不进我杀你全家。”
张玉郎虽然知道“我杀你全家”只是王天衣的口头禅,她不一定会这么做,但他不敢赌。
至少在云飞烟坐完月子之前,他不敢赌。
张玉郎被推了个踉跄,无奈叹了口气,迈开沉重的步子,走进千寻阁。
他悲哀的发现,自己对于王天衣来说,只是个会耕地的奶牛,有奶就挤,无奶去耕地,总之不会闲着。
大夏小衙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