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带着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来到了墨园。

侍卫将整座墨园，团团包围了起来。

裴寂伏地恭迎。

墨秦还是那副老样子，微微一躬了事。

李世民依着之前微服私访时的样子，也拱手还了一礼。身后几人，也都依样施礼。

见完礼，李世民指着裴寂问。

“裴寂，你可知罪？”

只是随口一问，哪知裴寂痛苦流涕，磕头如捣蒜。

“陛下，臣知罪，臣对不起陛下，对不起太皇啊！”

一边说着，一边大声嚎哭起来。

这一出，反而把李世民给弄愣了。

裴寂毕竟也是做了九年宰相，城府极深。怎么弄到墨园来没多久，就突然变成了这副样子？

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墨秦。

墨秦之前把供词，已经让李靖带走。现在只好把过程，简单的讲了一遍。

“陛下，裴寂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供了，我答应保他一家老小的性命。”

长孙无忌眉头一皱，开口道。

“墨先生，我们敬重你的大才。可这是谋逆大罪，是生是死，得由陛下圣裁。你这样做，是不是越俎代庖了？”

按理说，墨秦确实是不能决定裴寂的生死。

长孙无忌这一问，也是合情合理。他总是最忠于李世民的那个人，所以李世民要推心腹位，第一个就想到他。

墨秦理解他，但是不喜欢他这种质问的语气。

“陛下都没说话呢，你多什么嘴？我做什么事情，还要你来管？”

长孙无忌正等着墨秦的解释，却没想到，等来的竟是这样的谩骂。

墨秦不按常理出牌，让长孙无忌十分难堪。

“你……娉婷怎么会看你这种人？”

“我怎么了？再说谁要你女儿看我了？拜托你赶紧把她领回家去，别让她再来骚扰我！”

墨秦拿出了街头吵架的气势，把长孙无忌怼得说不出话来。

李世民、房玄龄、杜如晦，还有跪在地的裴寂，全都惊呆了。

这这这……就是仙家子弟？

真是太有个性了！

李世民不得不开口，挽救这尴尬的局面。

“墨先生，不要动怒。谋逆案的涉案之人，一般都是会斩首抄家。无忌也是担心，法外开恩会破坏律法。”

话锋一转，又说：“但是，裴寂和父皇以前在晋阳时，就是至交好友。如果将他抄家，父皇一定会难过。朕身为人子，怎么舍得让父皇难过？还是墨先生，深知朕心。”

李世民话里的意思，已经是答应赦免了裴寂的死罪。

裴寂这个人精，哪有听不出来的？连连磕头谢恩。

“谢陛下宽宏雅量！罪臣惭愧的无地自容！今后一定好好的侍奉太皇，让太皇安享晚年。”

侍奉？安享晚年？

李世民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裴寂，你要干什么？难道你想净身进宫？”

也不怪李世民惊奇，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也都很惊奇。

裴寂怎么说也曾是堂堂司空，位列三公，何等的荣耀？怎么会产生净身进宫的想法？

虽然他这么大年纪，也有了儿孙，不影响传宗接代了。但这事，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会感觉屈辱，何况是他这么一个位极人臣的宰相？

太开玩笑了！

这时，墨秦忍不住笑出声来。越笑越大声，笑出了眼泪。

李世民他们也陪着干笑了几声。但是都感觉不妥，不好意思太开心。

墨秦笑了好半天，才对李世民他们说起这件事的由来。

“我本来说，让裴寂以后多进宫陪伴太皇。谁知道他就非要净身进宫，真是太有诚意了。”

说道这，裴寂才明白，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当时在那样的环境下，裴寂以为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可以换取一家人的性命。所以把简简单单一句进宫，就理解成了净身。

本来解释明白了，裴寂应该高兴。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

刚刚话已经说出口了，难道现在收回来不成？

现在只要李世民点一下头，裴寂就得去挨那咔嚓一刀。

这时，墨秦突然开口提点了裴寂一句。

“老头，你跟陛下讲一个劲爆消息，也许就不用净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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