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书达理？你这样倒贴的？”说完轻蔑地瞥了她一眼。

“我只是追求幸福而已！”

凌枫放过了这个话题。

“你怎么知道阿时喜欢这样的女子？万一他就喜欢我这样的，琴棋书画一窍不通的呢？”

然后也找了个椅子坐着，还叫芬达上些茶水点心，趁机悄悄对她使了个眼色。

芬达很机灵地出去了一小会，回来时手上端着托盘，冲凌枫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王爷又没瞎！”方芝小声嘟囔。

“还有，阿时已经是大唐唯一可以世袭罔替的异姓王，他要助力做什么？莫不是...”凌枫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上。

“你这女人瞎说什么！你这样的口无遮拦的！就会给王爷招祸！”

她气愤地一把拍下了凌枫的手指。

“这里有别人么？这要是传出去了，不是你说的，就是...”看了看那拿着披风的小丫鬟。

这话让小丫鬟得了方芝一个警告的眼神，小丫鬟连忙表忠心。

凌枫这才知道这小丫鬟叫苓思。

“苓思？挺好听的啊...”

小声念叨了一句，没想到被耳朵好使的方芝听了个正着。

“这名字出自诗经，‘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你一个略识得几个字，天天抄佛经的女人，读过诗经么？”

凌枫：“......”莫名觉得有点对不起芬达、雪碧他们。

“我这样的才是能与王爷并肩的人！”方芝自得意满，再次对凌枫嫌弃的不行。

“我知道皇上对王爷有些不满，只要我嫁给王爷，以我的家世，再加上我姐姐的关系，定会让皇上消除芥蒂...”

她小声地对着凌枫解释刚刚的“助力”是这么个意思，说完后满眼期待地看着凌枫，似乎就等着凌枫自请下堂了。

凌枫无言以对，这姑娘这么天真的么？

“你家里同意你做这个调节定王府和皇上关系的人么？”

这话让方芝瞬时青了脸色。

当然不同意！她从定王回京就开始在家里闹腾，连绝食都用上了，但向来疼爱自己的父母和大哥却视若无睹！

瞧着她这难看的脸色，凌枫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局，很开心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们会同意的！”

方芝搓着衣角，这话虽然说得肯定，但还是能听出来语气里的不确定。

“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王爷？你喜欢他哪儿？他现在病恹恹的，脸还毁了...而且他都那么老了，比你大那么多...”

这位方芝姑娘过了年十六，比凌枫还小一岁。

古代议亲一般相差两岁左右，差个七八岁，已经能算得上一轮了。

凌枫好奇地开始八卦，此时就差一碟瓜子和一杯奶茶了，有点可惜。

咦，她作为原配，对待小三是不是太宽容了些？这种拿她当小孩子看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你懂什么？王爷他是真正的伟岸英雄...”

方芝赏了凌枫一个白眼，说到秦时又娇羞地低了头。

“可是据我所知，他八年前就去了战场，才刚回京几个月，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我有一个小姐妹，她爹是五原的郡守...”方芝扭捏道。

“你们经常通信？”凌枫了然。

五原郡在大唐最北边，是定北军主要的驻地之一，秦时这八年最常呆的地方。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通信的？”凌枫问，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只是在八卦，而不是在套话。

她对五原这个地方很在意！

“八年前吧...”方芝略不好意思。

凌枫：“......”所以你从秦时刚去就开始关注他了？！

你那年才八岁！

古代的女孩子八岁就开始考虑人生大事了么？是她太落伍了么？

“你八岁的时候就...”凌枫一脸便秘地看着她。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有点恼羞成怒。

方芝重新变得凶巴巴的，但在凌枫眼里，她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小猫咪，没甚威胁。

凌枫大概看出来，这位方姑娘在家里是最小的那个，上头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把她宠得有点天真，虽然娇蛮任性了些，但不像是个有心计有手段的。

“我八岁的时候他就救了我！我和王爷姻缘天定呢！”

其实一开始她只是抱着报恩的心思，总向小姐妹打听秦时的日常，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又给哪里的百姓伸冤了，又一次地打退突厥了...

慢慢的，这个人好像就长在了心里...

等她长大了，就开始期待以后若是一直跟他生活在一起就好了，然后看顶着定王未婚妻身份的孙月容越来越不顺眼...

“你把定王妃的位置让出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带着命令的语气。

这个走了狗屎运的女人，比孙月容还不堪！

“不！让！”

凌枫淡淡地吐了两个字，终于有了点正室的气势。

“你！”方芝抬起手掌想拍桌子，却又慢慢放下了手。

她这是在担心吵着秦时？这么任性的性子，居然能为了秦时这么忍着脾气？真是爱得深沉啊...

凌枫有点佩服她。

“你凭什么不让！你一个姨娘和外头野男人生的野种，胸无点墨，粗陋不堪，怎么配得上他？！”

听到“野种”这两个字，凌枫没再拿她当不懂事的小孩子，她寒着脸，决定教训教训她，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你不让我就...”

威胁之语到底没能说出来，门口传来敲门声，有人来了。

终于来了，凌枫彻底放了心。

她先前让芬达出去拿茶水点心时，暗示她找人来把方芝弄走。

皇后是绝不想方家跟定王府扯上关系的，只要叫个小内侍到她宫里报信，她定会把她妹妹弄回去。

果然，来人是皇后宫里的掌事姑姑，她强硬地把方芝拎走了，并暗示凌枫绝不能把今晚的事说出去，若是坏了方芝的名声，当心皇后娘娘找她麻烦。

凌枫：“......”

给你脸了还，谁都能来威胁她？她是软柿子么？谁都能来捏一捏？！

“姑姑最好还是管好了你家姑娘，腿长在她身上，她不过来的话又怎么会有碍名声？她不在这门口闹腾，本王妃会让她进来？！”

这位姑姑听得脸色铁青，这话就差指着她鼻子骂方芝不要脸倒贴了。

“你家姑娘先前可是让这门口热闹了好一会呢，姑姑这么在意她的名声，还要把这暖阁里的人都威胁上一遍才好...哪天要是这事儿传出去了，本王妃可担不起这责任！”

“王妃这话，奴会全数转告皇后娘娘的。”带着方芝转身就走。

门关上的时候，小五“呼”地一声爬起来，“可憋死我了！”

“你这演员不敬业啊。”

危机暂时过去，凌枫开始好心情地跟芬达点评小五的演技。

小五：“......”一个躺尸的人要什么演技！

时间太难熬，演技说完了，凌枫又开始问芬达喜不喜欢她的名字，不喜欢可以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