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了？”苏沫靠近时，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飘来，她盯着他，问道。

“嗯。”厉衍生应了一声，目光落在苏沫的脸上。

他扬起的手，落在苏沫的头顶，那顺溜的长发，随意的披着...手，僵在空气中，一直也没落下去。

半响，他将手收回，绕过苏沫直接上了楼。

夜深了，他从书房走出来，回了房间。

苏沫在沙发上看书。

房间里没有开灯。

简单洗漱后，厉衍生斜着身子，躺在床上，他盯着苏沫的方向，好半天才开口的，“到床上来。”

苏沫仰头，将书放在腿上，她摇了摇头，慌乱中的清雅出声，“我还是睡沙发吧！”毕竟，经过他早晨的挑逗，此时的苏沫，心有余悸。

“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厉衍生将床头灯调暗，他怕自己看的太清楚，心里会抑郁。

他在书房究竟了半响，最终决定还是知会她一声。

无论苏沫的态度如何，他是不会改变初衷的。至于苏沫的决定，其实他还是有那么点在意。诚然，他已经决定跟她生活在一起...

他不想隐瞒，也不会隐瞒。

无论她作何选择，他们都必将面对现实，哪怕残酷。

“...”

他的态度很严谨，苏沫踮着脚，将书放在沙发上，转身朝床边靠近，她从床尾坐上去，双腿盘坐着，双手自然垂在脚边，一脸慎重。

“我，明儿去京都。”厉衍生谨慎的开口，他将视线移开，不想看她的表情。

京都？

所以，他已经要开始了吗？

以厉衍生的行事作风，应该不久，便会...

半响，苏沫平静的应了一声，“噢。”

“去多久？”苏沫清眉一挑，问道。

“一两月。”

厉衍生收回视线，他目光狡洁的看着她，这么平静？苏沫，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是，真的无心，还是...隐藏的太深？

“嗯，我知道了。”苏沫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厉衍生伸手摁住她。

“你没什么想说的？”

厉衍生拽住她，看着她平淡无奇的表情，心中很是窝火。苏沫，她的情绪一从来都摸不透。似乎，很少有什么事情能影响到她，极少，昨晚是个意外。

“没！”睫毛微微一颤，薄唇轻启道。

“苏沫，不要妄想我会放下仇恨。”厉衍生冷声警告道。哪怕，他们如今的关系如此亲密，他也绝对不会因为苏沫，失了本心。

“我从未寄希望，你能放下过往。想做什么，便去做。”苏沫淡然道，“不必问我。”

“你什么态度？”厉衍生见她冷清的口气，心头窝火，口气自然变得冷厉起来。

“我应该什么态度？”

苏沫歪着头，看向他，平静的脸上，若一湾秋水，无波无澜。

“苏沫...你...”

不怨吗？他没有说出口，那无非是将苏沫践踏千百遍。

他不想让她想起那些过往，也便住了口。

其实，苏沫后来那几年在苏家过得凄惨，他都清楚。

当年，他从国外回来时，去过京都。

当他在老宅发现苏沫的身影时，见她落魄而无助的样子，他就开始计划如何让苏家亲自将她送来。毕竟，她是苏家人。贸然将她带走，不妥。苏沫也未必会跟他走。

这些年，他故意避开谈及她在苏家那几年，也是怕她难过。

看着发呆的她，心情很阴郁。

她能做什么？她除了默认这一切，什么都做不了。她也有怨，可那又如何？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无权无势。

在她被唾弃的时候，便凉透了心。

关于他们，苏沫不想再有半点瓜葛，在这个世上，如果说，唯一让她不能用平常心对待的，大概也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了。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是他告诉自己，她还有存在的价值。给了她生的欲望。

只是，他以为她不是绝情的人，可他没有经历过那些被最亲的人迫害，威逼，践踏，遗弃...所以，他会以为自己在意。许是，厉衍生在意她的感受。所以，他才刻意强调他的意思。

说那么多，无非是怕伤了她的心，他竟在意她，他怕两人之间产生嫌隙。

厉衍生，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还肯在意我想法的人吧！

心头一紧，苏沫忽而转身，面向他，她咬着唇，心底挣扎了几分，伸手，落在自己睡袍的系带上，她轻轻一拉，将手举起，落在肩头。

“干什么？”

厉衍生面色一沉，摁住了她宽衣的手，目光狡洁的打在她的身上。

“这，就是我的态度。”

她轻咬着薄唇，下定决心。

无论如何，厉衍生值得她一生相伴。他不惜将血海深仇跟她交底，对她算是无所顾忌的坦白。这样一个在她面前毫无保留的男人，她还能挑剔什么？

他愣住了，有点看不懂眼前的女人，她明明对他没有感情，可她却主动想献身？莫不是，想抵债？她是不是想太多了？

“苏沫，想用这种方式...？”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因为他几年就已经表述的很清楚，他绝对不会放弃复仇的，苏沫应该也听懂了。

厉衍生的内心震撼不已，犹疑的望着身旁的女人，看着她从容淡定的举动，让他诧异极了。

苏沫没回答他，她把心一横，直接扑了上去，搂着他的脖子，将吻落下。

毕竟她看不见，撞下去的时候自然寻不准方位，以至于额头直接撞在厉衍生的下巴上。

厉衍生微微吃疼，“嘶！”唇边发出丝丝声。

苏沫额头也是一疼，紧忙伸手捂住，霎时，苏沫竟有些慌乱了起来，感受到他抵触的异样情绪，苏沫尴尬的蹙了蹙眉，手挣扎的按在枕头上，想要起身逃离。

“嗯？”

厉衍生抱住她，猛然翻身而起。

天旋地转的脑袋一昏，随后，一个重量压在她身上。苏沫闭上眼，薄唇轻抿，睫毛微微颤动着，面色微红，她将脑袋扭向一旁，静待采摘。

“胆儿挺肥得，嗯？”

“...”

厉衍生侧身欺上，沉闷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声音夹着质问，压抑，与挑衅。

听了他挑衅的话语，苏沫不作应答，脸上爬上了些不自然的红韵，毕竟，她上一秒扑倒厉衍生时的作风，确实有些不太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