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面前的女人眉毛一动,一个没忍住把心里的腹诽给说出了口:“原来你不是变闷骚了,你是一直都骚啊。”
晏殊:……
一说完殷述雪就下意识的抿了下嘴。
完犊子,上辈子跟晏殊呛声嘴巴从来不把门习惯了,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她仰头与他对视,发现男人也正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她,似乎是在消化这句话,良久都没有出声。
晏殊的目光带着探究,殷述雪看着他毫不避讳的将视线往下,停留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的眼睛也跟着瞟了下去。
该不会是恼羞成怒了想掐死她吧?
殷述雪眉毛一跳,赶紧看了眼周围,这荒郊野岭的,要是她大声呼救韩文信能听到吗?
可是听到又怎样,还能指望那个废柴跟缥缈大师兄过招不成?
不过现在虽然她重生没了功法,但晏殊毕竟也才只有十九岁的修为,而且是纯仙门修为,还并没有开始杂糅魔族功法。
若是拼着你死我活的心态,凭她的剑术体术,也不一定毫无胜算。
想到这她心里安定了几分,刚准备开口,便看见男人的手极其迅速的伸了出来,在她面前一晃,殷述雪只觉得脖子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他一把拽下了她的项链。
殷述雪下意识的伸手护了一下,但动作没他快,反应过来时东西已经在他掌中了,他掂手抛了下,链子在夕阳中熠熠生辉。
这链子并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拜入缥缈峰师门之后,便会人手一条,是由银链串着一块小小的晶石,上面刻着每个弟子的名字。
这狗东西,她不宰他,他还敢来招惹她?
殷述雪火直往脑门里冲,二话不说伸手就想抢回来,她动作已是极快,但晏殊心里有所防备,当即便后退一步仰头避过她的手刃。
此刻不像那日在晚课上,周围没有别人,殷述雪少了许多顾忌,拳脚生风步步向他紧逼。
她掌风的目的性非常明确,招招都是照着他身上的几处大穴招呼去的,但晏殊似乎并不想和她过招,一退再退,殷述雪的力道始终无法作用到他身上。
河岸并不宽敞,没几步便退到了水边,避无可避。
晏殊一手握着链子,另一手双指划出印诀,金光再现,殷述雪眼前一花,便被他的穿行诀扔到了对岸。
殷述雪一声冷哼,小小一个穿行诀罢了,谁不会似的?
女子的身影被丢到对岸还未站定,金光便再次出现在她身前,殷述雪就着前冲的力道轻巧的便从金色阵门中穿行而过,回到了彼岸。
而晏殊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招,向后退了数米与她拉开了距离。
殷述雪也看出他无心应战,不想再跟他拉拉扯扯的打太极,摊手冷声道:“还给我。”
“一条链子罢了,动什么气。”晏殊丝毫没受她影响,径自将那链子收进了衣服里,“我送你条新的便是。”
“谁要你的破玩意?”殷述雪一皱眉,觉得有被他侮辱到,嗤了一声冷笑道:“大师兄居然有这种癖好,喜欢抢人贴身的东西,被人看见了要是以为你暗恋我,我真是跳进弱水河都洗不清。”
“好说,届时我会跟人解释,是你先偷看我洗澡的。”晏殊神色如常的捏出穿行诀,金光乍现,挥袖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殷述雪留在原地,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了,她对着空旷的五花池大吼一句:“有病吧你,谁偷看你洗澡!”
——
是夜,月明星稀。
殷述雪又失眠了。
翻来覆去了半晚上,还是气不过,大半夜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当时怎么就给他得手了呢?明明她都已经有所戒备,防着他动手了。
不行,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殷述雪掀了被子,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
弟子们住的地方叫葳蕤阙,又按照每个堂口分成了不同的苑子,殷述雪入门时间短,虽然还是幼明堂的弟子本应住在幼明苑,但她却还有一层亲传弟子的身份。
长老和供奉们的亲传弟子都是住在式微苑,而缥缈峰七位真人的弟子,则是聚居在金杉苑。
百里青衣晚上喝多了水,正爬起来小解,回房时透过窗子猛地看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趴在对面的窗下,吓得他一个激灵瞌睡都没了。
仔细一看,才看清楚那似乎是个女弟子。
再仔细的一看,嗬,那可不是蕴道真人的那个小徒弟吗!
百里青衣的房间和晏殊门对门,对于女弟子的思慕郎君的各种行为已经见多不怪了,他住进金杉苑也不过两三载,送吃食的,送情书的,还有在大门口古琴长笛各种吹拉弹唱以音传情的,什么招数他没见过?
但是这大半夜的翻窗户趴墙角还是头一次见着新鲜,不得不说,这位小师妹可算是这些年拜倒在晏师兄魅力之下的小美人中,胆子最大的一个。
思及此,百里青衣捏了个穿行诀,缩地成寸透过金色法阵穿了出去,穿到了殷述雪的身后。
那金色的阵门在浓郁的夜色下,亮的跟放烟花似的,把面前的窗子照的熠熠生辉,也把她的影子拉的老长投射在了窗户上。
那一瞬间,殷述雪整个人都僵硬了……
“殷师妹,这么晚了还不歇着呐!”男人凑上前来,十分体贴的刻意轻着嗓子十分小声的调侃。
殷述雪脖子僵硬的扭过来看着百里青衣,你现在小声有什么用,刚才那光亮,里面就算睡着头猪现在也都该被幌醒了。
她咬着后槽牙,表情笑的有点扭曲,“师兄,男人睡太晚对肾不好。”
屋子里已经传来了轻响,殷述雪说完这句话也顾不得许多,捏了个穿行诀赶紧溜了。
与此同时,窗户打开。
“诶,怎么走了!别害羞呀,师兄可以帮你的。”百里青衣嘟囔着,一扭头就跟屋里的男人四目相接对上了视线。
晏殊一身白色亵衣,披散着头发,慵懒且凌乱,眼眸尚未完全清醒,带着明显的不耐,却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异样的美感。